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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色渐浓，杜预终于提起精神出远门。整个冬天都宅在自己的蛇山上吃囤粮，是时候改善一下伙食，他把自己穿戴利落，前往人类的城市。
他当然没有去吃人的兴趣，人可没什么好吃的，肉又少又柴，骨头还很多。但经人类加工的食物鲜美无比，不可不尝。
微服私访的虬精大人来到城中最热闹的商铺街，从街头吃到街尾，打了个饱嗝，准备回家。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的药铺里窜出，连跑带跳，一眨眼的工夫就登上房顶，纵身翻出城墙，吓得巡逻守卫揉了揉眼睛。
不是羊祜还能是谁？那人太过匆忙，似乎并未发现他。判断了一下羊祜前进的方向，杜预心头弥漫起酸意，改变了原本回家的计划，向城东门走去。
这还是杜预第一次来到陆抗的地盘，自然要摸索一段时间。此时羊祜已经轻车熟路地进入陆抗休养的房间，心急火燎地摸了摸床上人滚烫的额头。
“幼节，我买到药了，这就去煮给你喝。”
陆抗伏在榻上，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鹿角此刻似有千斤重坠在脑袋上，头晕目眩，只能轻声哼唧。羊祜想了想，还是先去打来一桶寒泉水，沾湿了毛巾盖住陆抗的额头，才拎着药包奔去伙房。
潜藏窗外的大蛇露出脑袋，缓缓爬进屋内。他化为人形俯下身来，用信子嗅了嗅气息。鹿血的香味比平时更盛，所幸他现在吃饱了，暂时没有再喝上一顿的打算。
“真是狼狈啊，身为妖兽居然病得这么严重。”
轻轻松松便用一只手虚掐住陆抗的咽喉，杜预本想趁机嘲讽几句，谁知陆抗接触到蛇精冰凉的皮肤后，竟发出舒适的喟叹。
“嗯……别走。”
杜预一愣，又见陆抗主动把脸颊往自己的手上蹭，头上的毛巾滑落也不管不顾，显然是对这个新的冰源更满意。
“好你个陆幼节，把我当冰袋吗。”杜预恨恨地抱怨着，却没有抽手，反而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。
不得不说陆抗这张脸非常俊俏，打架的时候英气十足，在床榻这种场合却又透着一股撩人的气质，虚弱的时候撒起娇来更是相当有杀伤力，也难怪羊祜像着了魔一样给他当跑腿。
就在杜预沉迷揉捏鹿脸的时候，羊祜端着刚煮好的药汤推门而入。
“元凯？你怎么来了……”
杜预一惊，随即板起脸来，似乎没有任何为自己的反常行为做解释的打算。他瞥了一眼碗中冒出的青烟，嫌弃道：“你想烫掉他的舌头吗？”
“我这就扇凉。”
羊祜放下药碗又打算去找蒲扇。杜预难得看到他慌乱的样子，呵呵一笑，甩开陆抗没有力道的纠缠，凑到羊祜身边。
“就算药凉了，他这个状态也咽不下去。我倒是知道一个能给他治病的法子，比喂药更有效。”
羊祜眼神一亮，一把搂住杜预的肩：“真的吗？元凯快告诉我！”
杜预露出诡异的笑容，凑到羊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。
“这，道理我都懂，但……”羊祜本身也是精通医学之人，知道确有这种偏方，可是从未实施过，更何况是用在陆抗身上——等陆抗清醒了肯定会揍他。
“难道叔子忍心看陆幼节这般受苦吗？有劳你再跑一趟了。店家的所在是……”
羊祜再回来的时候，杜预已经替他制好了治病用的药油摆在桌上。贤惠的“田螺姑娘”深藏功与名，恢复大蛇的原形，被病人当作抱枕搂着。
“买到了？”大蛇被捂得热乎，懒洋洋地口吐人言，场面甚是诡异。
“嗯。”羊祜心情复杂地从包袱里取出他买的东西。在踏入那个古怪店铺的瞬间，他明白了杜预家中的“玩具”是从何而来。
杜预看了眼那东西的尺寸，笑道：“这时倒是记得怜香惜玉了。药已经给你准备好，快点吧。”
陆抗在半睡不醒的状态下感觉到被人扒下亵裤又分开双腿，接着一根冰凉沾着水儿的物体探进他的股间。就算病得再重，他也能预感到危机，猛地睁开双眼就要用角去顶袭击他的敌人，却在看到羊祜的那一刻愣住了。
“叔子，你在做什么？！”
羊祜满脸歉疚，诚恳地解释道：“幼节对不住，我这是在帮你退烧。忍一下，等你康复之后想怎么揍我都行。”
他的动作却不像语气一般柔软，极为迅速地把沾着药油的玉势往陆抗的后穴中插入。玉势并不算粗大，长度却十分可观，而且通体冰凉，最深处抵着燥热的肉壁释放寒意，让陆抗不胜其苦。正欲抵抗，刚刚还温驯的“抱枕”突然像绳索一样捆住了他的手脚，令他动弹不得。
“别乱动，这可是为你好呢。”
杜预话里话外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。羊祜趁机用他买的另一件道具——一条贞操带套住陆抗的下体，将玉势封在穴内无法排出。而刚有些抬头的性器也被锁住，难以勃起。
陆抗怒容满面，架不住羊祜又凑过来亲他的嘴唇示好，沉沦在熟悉的吻里，逐渐接受了这操蛋的疗法。
“你们这两个庸医！我姑且，再相信一次……”吻毕，他喘着气说道。
安抚陆抗就这么含着药栓睡下，羊祜顿感疲惫，找来柜中的席子被褥简单打了个地铺，要守着病人睡上一觉。杜预却没有要走的意思，很自然地也挤进铺盖里。
羊祜捏了捏蛇的七寸，警告道：“你可别趁我睡着的时候去为难幼节。”
“叔子多虑了，我今晚一定很安生的。”大蛇用尾巴帮他掩好被角，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。
羊祜是在一股燥热中醒来的。
倒不是他被陆抗传染上病气，而是雄性生物在清晨常有的欲火被某种刺激放大了。那根舌头没有热度，却极为滑腻，一圈圈缠绕在他的性器上，灵活地吮吸着。他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谁在作乱，伸手捋了捋杜预额前的碎发：“不是说过会安生的吗？”
“唔嗯、那是晚上，现在已是白天了……蛇性本淫嘛……”杜预忙着吮羊鞭，话音有些含糊不清。蛇精本就是需要依靠精血提升修为的妖兽，上次与羊祜的约会被陆抗破坏之后，他已经很久没和羊祜有肌肤之亲，同床共枕了一夜，终是按捺不住食欲和情欲的双重催动。
“那就好好舔，别说话。”
羊祜按着他的后脑操进喉咙深处。冠头卡在脆弱的喉腔中，杜预不得不专心应付口中愈发胀大的肉棒，倾尽全力去讨好它以获得自己所渴望的阳精。
羊祜被他伺候得舒坦，低喘着把积攒多日的浓精灌入这口淫荡的嘴穴中。发泄过后他才想起陆抗就躺在旁边，扭头望去，只见陆抗背对着他们，似乎并没有被吵醒。
“收拾一下吧，幼节还在休息呢。”
“咳咳。”见羊祜没有继续做的意思，杜预咽了咽口中的白浊，故意拖长声音，“装睡就没意思了，难道你不想把那个东西取下来？”
“……”
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，榻上的鹿妖支起身子，眼神怨怼地朝他们瞪过来。
羊祜这才产生一丝难得的羞耻心理，自己在陆抗的房间里堂而皇之地与杜预调情，何等无礼。他扯过被子遮掩下体，忐忑地问道：“早安啊幼节，感觉如何了？”
“已经退烧了，你这偏方确有用处。”
陆抗稍稍拢了拢上衣，下身则不着片缕，那条勒在他胯下的贞操带格外显眼。被药栓照顾了一晚上的后穴敏感多汁，方才听到羊祜和杜预的动静，已然起了兴致。奈何那东西太细，几乎起不到慰藉，性器又被锢在铁笼里，连勃起都不能如意。他忍着不适，下床凑到羊祜的地铺上，指了指贞操带上的锁孔：“快把它解开。”
“哦好——”
羊祜帮他撤下坚硬的金属，微勃的性器终于被解放，陆抗长舒口气，猛地将羊祜推倒在铺盖上。
“终于要揍我了吗？”
羊祜嘴角抽动，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。陆抗嗤笑一声，抬腿跨坐在他腰上，伸手往自己后穴探去。
“叔子特意来探病，我自然、嗯啊……要尽待客之道……”
他面色如常，全然无视另一位客人的存在，径直抽出玉势，带出的淫水打湿了羊祜的小腹。羊祜刚射过一次的性器意犹未尽，被这么明晃晃地勾引，自然又硬了起来。陆抗握着它撸动几下，便引它去顶湿软的穴，将这根刚被舔舐过的肉棒纳入自己体内。
蛇精眼看着情敌截胡，倒也不恼，搂住陆抗的肩，用信子扫过瘦削的脸颊，打趣道：“喂，也有我的一份力吧。怎么光顾着叔子，不招待我？”
陆抗并没有避他，反而侧过头去用双唇含住蛇信子轻捻。于是杜预也凑近了，当着羊祜的面打起了“舌战”，互相掠夺对方口中的空气。
陆抗对于这场交锋并没有那么游刃有余，一是吃了舌头构造的亏，二是他尚在适应比玉势粗得多的肉棒。羊祜见他骑在自己身上微微颤抖，也很有默契地没有立刻操弄他——尽管羊鞭在进入那片秘地后已经硬得发疼。
善于充当调停者身份羊祜不会放任一边倒的战况持续下去。他抬起手去抚陆抗的脸，顺便轻轻弹了一下杜预的脑门，这才让他们分开。
“幼节是怎么病倒的？”
“修复抵御瘴气的屏障，体力透支。你知道的，吴地会用这种级别咒术的妖兽和术士都不多了……”
陆抗总是这样，对于自己的功绩和苦衷轻描淡写。羊祜心疼他，故而对他多有关照，尽管他们所效命的主君互相敌视。
这番关照不知何时就发展成了情人间的举动。陆抗曾经坦言，希望羊祜狠狠操他，这样对于他们彼此来说都是快事，也不存在谁亏欠谁的糊涂账。
寻常百姓口耳相传，吴地的守护神是仙鹿一族，这种生灵食药草、饮雨露，最是玉洁冰清。他们哪里会想到，仙人亦有私欲，何况“仙鹿”。这由鹿化形的青年伏在恋人身上时，淫乱模样与在故事中充当阴邪小人的蛇精无异。
“不爱惜自己的身体，该罚。”
羊祜为了让自己师出有名而随口一说，便扣着陆抗的腰开始攻城略地。骑乘的姿势让性器几乎整根捅了进去，囊袋顶在臀肉上发出啪啪声响。
“啊……唔啊……”
陆抗捂嘴压抑喘息，垂首便能瞧见自己的下腹被侵略者顶出一片凸起。
身后的杜预看得更清楚，那根饱满的阳具是如何在穴里抽插，带出湿淋淋的蜜液。室内满是淫靡的气味，蛇精的体温不受控制地上升，原本凌厉的瞳孔变得有些痴迷。
他开始没有边际地胡思乱想，自己和叔子交欢时或许也是这副模样……不，他可比陆幼节直率多了。这个表里不一的小骚货最惯于装模作样，都被插得汁水淋漓了还要捂嘴不肯出声。若不是自己也曾与他有肌肤之亲，还不知道他那冷脸下隐藏的淫荡体质……
“呵呵，叔子苦战，我岂能不相助？”
杜预的双手绕到陆抗身前，扯开早已松垮的衣襟。昔日被獠牙洞穿的旧伤已经消失不见，他掐住两粒乳尖左右拉扯。
“就这么痊愈了真是可惜。”杜预笑道，“应该穿环挂上铃铛，让你走到哪里都会响起铃声。”
羊祜也趁势追击，冲着挺立的鹿鞭扇了两巴掌。陆抗瞪大眼睛，呻吟声染上了哭腔：“噫呜！好胀……穴里、全部被操满了……啊、啊嗯！”
“骚母鹿，大病初愈就这么浪。把鸡巴挺好了，不许躲。”
见陆抗并不介意在其他人面前淫词浪语，羊祜也放下心来，继续甩动手掌把原本嫩红的性器扇得肿大，前端冒出的清液四散飞溅。
这是他和陆抗在性事中常用的调情手段，对于陆抗来说，恰到好处的虐待能产生欢愉。这个秘密是陆抗主动告诉他的，意味着对他的信任与渴求。像是为了响应这份信任似的，他莫名其妙就觉醒了天赋，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天作之合。
随着痛感逐渐达到承受的极限，陆抗的矜持已经燃烧殆尽，双手勉强抓着杜预的手腕才不至于倒下去：“不行了、要射……啊啊！”
羊祜便停止扇动，转而一手堵住那兴奋的马眼，另一手故意揉弄起脆弱的卵蛋：“惩罚你不是奖赏你，怎么能擅自高潮呢？”
距离顶峰只有一步之遥被阻断，是比贞操带更加残酷的折磨。陆抗眼角泛红盈泪，放开手欲向前倾倒。杜预见他浑身痉挛确实已到极限，便也不拦着，反而推了一把，让他去蹭羊祜的脸颊。
“呜、那叔子也射给我……里面，是叔子的……嗯啊！”
看着近在咫尺的瞳孔里满是自己的倒影，羊祜咽了咽喉咙，沉声说好，性器又在穴里操了数十下，抵着敏感点射了精种。
“呃呜……好多、好烫……去了——！”
鹿鞭终于受到宽赦，瞬间喷出一大股精液，污了羊祜的衣衫。羊祜随手把衣服脱了甩在一边，又动作轻柔地从陆抗体内抽出性器，让他躺下休息。或许是后知后觉自己的表现太过浪荡，陆抗闭着眼睛大口喘气，不愿去看另外两位的表情。
羊祜正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，却见杜预上前，坏笑着压到陆抗身上。
“叔子出身齐鲁之地，却没有享过齐人之福，岂不可惜？”蛇张开贪得无厌的口，向他发出堕落的诱惑，“来，也把我填满吧。”
羊祜并没有像杜预所期待的那样立即操进去，他好整以暇地把人搂入怀里，慢悠悠地问道：“你先跟我讲讲，怎么背着我和幼节勾搭上的？”
杜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粗壮羊鞭，上面还沾着陆抗的体液，恨不得也骑上去好好享受一番。可惜羊祜看似亲昵的动作施加了力道，让他不能乱动，只好老实回答：“这个嘛，确实是我有错在先，捉弄陆郎……后来陆郎登门算账，我们已经两清，干脆交了个朋友。”
羊祜哦了一声，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，伸手探到杜预股间，揉弄泛着水光的穴口：“你们感情还挺好的嘛，私下里都玩什么了？”
听出那人语气中的酸意，陆抗竟有点幸灾乐祸，原来风流潇洒的羊叔子也有吃醋的一天。
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，因为杜预开始如实交代那天发生的事情：“我提议用双头龙……就是有两根冠头的玉势。涂上助兴的药物，然后我含着一端，陆郎含着另一端，屁股顶在一起，动起来就能同时爽到……陆郎高潮时的模样，真是我见犹怜呢。”
杜预这么回忆着，下身愈发渴望，忍不住想去自慰，却被羊祜一把锢住手腕。
羊祜见陆抗羞红了脸，并未开口反驳，证实杜预所言非虚，便将二指浅浅探入穴眼，撑开边缘的褶皱：“那，谁高潮的次数多？”
杜预被折磨得意识摇摇欲坠，主动讨好般抬起屁股去套羊祜的手指：“记不得了……叔子你快插进来吧！屁穴真的好想要——”
陆抗看二人暧昧僵持，亦有些心痒，催促道：“叔子别折腾杜兄了，要做就快做吧。”
“好吧，既然幼节都替你求情了。”
羊祜双手托着杜预的大腿抬起并不算沉重的身体，操进蛇精饥渴已久的泄殖腔。甫一进入他便察觉到，内里的温度比平时暖和，显然是第三人在场让杜预更加兴奋。他咬了咬怀中人的耳尖：“舒服吗？”
“舒服的、嗯啊，许久没有和叔子做了……比所有玩具都舒服……”
这个姿势让杜预难以扭头去看羊祜的脸，只能与陆抗对视。目光对峙的刹那，他浑身一颤，穴里喷出一股水儿浇在肉棍上。
“都被陆郎看光了……”
“这不就是元凯想要的效果吗？让幼节看看挨操时候的骚浪样。”
下一刻，饱胀到近乎狰狞的肉棒开始激烈抽插，而杜预避无可避，只能可怜兮兮地敞开身体任其施为。
“唔啊啊——叔子插得好快……把我操排卵吧、想给叔子生小蛇……那里、那里是——操到敏感点了呜！”
从陆抗的角度看过去，杜预被抱着如同悬空一般，全身上下唯一的着力点只有吞吃肉棒的穴眼。羊祜几乎每下都整根没入，拔出时又只留冠头卡在穴口，蛇类延展性极佳的泄殖腔被完全撑开，箍不住的淫水大片流淌飞溅，仿佛是一副快被撑坏的鸡巴套子。
“骚货，给人看着就这么爽吗？”
羊祜的本意是想臊一臊杜预，所以选择这样一个门户大开的姿势。然而这却正合了杜预的心意。他从来不打算在陆抗面前回避或者隐藏什么，反而很乐意让其见证自己与羊祜的交欢。
这世上可不只有“羊陆之交”啊，陆幼节。被操到神智都不甚清明，杜预犹在心里嘀咕。
陆抗在这出活春宫戏前口干舌燥，很难说清楚这种空虚感的由来是因为羊祜还是杜预。他鬼使神差地起身凑近了，伸手划过蛇精那高高昂起却派不上用场的性器，落在对方不断起伏的下腹，隔着皮肉感受来自羊祜的冲击。
假如里面有胞宫的话，此刻一定被操进了宫腔。那些卵就是从这里孕育的，也许有一天，真的会诞下属于他们的后代也说不定。
“杜兄，再刺激一些如何？”
他内心涌出一些阴暗的想法，猛地向下按动。
“噫啊——不要、已经撑满了……会坏掉的！”
杜预登时翻起白眼，险些爽晕过去，前端激射出一股浊精。陆抗没有防备，自作自受地被射了一脸，浓稠的精液挂在修长的睫毛上，一时无法睁开眼睛。
骤然收缩的穴壁也把羊祜夹得精关失守，转眼间就把肠穴射得满当，令杜预捧着微凸的小腹徒劳呻吟。
“幼节……别闹，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受伤。”羊祜低喘着对他们说道，“今天的时间还很多，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，要好好相处哦。”
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，陆抗舔了舔嘴角的精液。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参与这种荒唐的事，此时此刻，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想法，反而更想继续享受下去……
羊祜从杜预身体里退出来，在下意识收紧的屁股上轻拍一下，笑道：“元凯也真是的，把幼节的脸弄脏了呢。”
“啊啊、因为跟叔子做爱实在太舒服了，陆郎也是知道的，一定会原谅我吧。作为赔礼，我来给陆郎舔干净。”
杜预搂着陆抗缓缓躺下，长舌卷去他脸上的白浊。鹿眸和蛇瞳重新相对，都平添了几分不服输的情愫。
羊祜抬起陆抗的膝盖往上推，使他的私处一览无余，又叫杜预俯身伏上去，双腿跪着张开，翘高屁股。
于是他面前便出现了一幅过分香艳的景象——两个紧实的屁股抵在一起，大有任君采撷的意思。股缝间被他亲自操开打过种的两口小穴，现在边缘都泛着深红色，往外滴落内射的白精，似乎正在期待着下一轮蹂躏。
羊祜把刚发泄过还有些疲软的性器埋进这对饱满的臀肉之间，轻轻磨蹭起来。陆抗和杜预交换了一下眼神，心有灵犀般一齐夹住那物，以助它尽快勃起。
“我知道女子有一种房中术，是用胸乳裹住阳具抚弄，或许与这触感有几分相似。”
杜武库撑起身子，一边摇晃腰臀，一边趁机卖弄自己的学识。羊祜低笑一声，调侃道：“你们两个病秧子，胸肌尚且不如我，也就只有这骚屁股能派上用场了。”
陆抗趁机捏住杜预胸前两粒乳首，以报复之前的作弄：“杜兄怀卵的时候，没有涨奶吗？”
“哼嗯、卵生动物如何有奶？倒是陆郎你可以试试，如果怀得上的话，呵呵……”
感觉到出入股间的那物已经很硬了，陆抗的视线跃过杜预肩头与羊祜对视，似是在询问他接下来要临幸谁。而羊祜不负他所望做出了选择。
“哈啊！又进来了……”
“幼节总是这么紧，真会夹。”
后穴再次被插入，陆抗一阵瑟缩，抱紧了身上的杜预。后者的屁股暂时得到放松，其他部位却没闲着。他们身高体型相仿，这样面对面叠在一起，胸口和胯部都免不了互相摩擦。红肿的奶头贴在一起挤压变形，性器也互相顶着，仿佛成了共生体，一起随着身后男人操弄的动作而起伏。
这次羊祜没有再耐心地循序渐进，而是直接猛攻深处最敏感的地方。陆抗的脊背顶着地铺隐隐作响，浑身泛起潮红：“好深……啊、顶到穴心了……”
“陆郎的表情好可爱……嗯啊、我也想要！叔子快一点……”
杜预被夹在二人之间，好似遇到风浪的小舟一般身不由己，只盼着羊祜快点把陆抗操射了，然后来操自己。
羊祜见杜预那高高束起的马尾辫在眼前晃来晃去，如羽毛一般在他心上撩拨，忽地伸手拽住发梢向后扯动。杜预被迫弓起身子，屁股翘得更高，臀缝间噗呲噗呲冒出淫水和精液的混杂物，顺着腿根流下，都滴落在陆抗身上。
此刻性器正被媚肉绞得紧，羊祜却不顾陆抗的挽留，果断从里面拔了出来，转而插入上方杜预的穴内，继续大开大合的操干。
“怎么突然……噫啊啊——！”
“等等、叔子为什么……”
只靠磨乳和蹭性器的方式根本不足以达到高潮，骤然降临的空虚感让陆抗不知所措，难耐地咬紧嘴唇，有些委屈地看向羊祜。那人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，兀自操着微凉的蛇穴。
“叔子好会操……好喜欢……”
杜预也没能得意太久，就在他满脸春意大声浪叫之时，羊祜松开了他的发辫，同时把肉棒一并抽离，又去操陆抗。
此时陆杜二人才意识到，羊祜在故意折腾他们。可他们已经浑身酸软，无力反抗，只能任人玩弄。
羊祜轮流在身下二人体内抽插，总是在一穴渐入佳境的时候毫不留情地退出，转投另一穴继续作弄。在操其中一人时，又抬手去扇另一人的屁股，把两位情人折磨得泪眼蒙眬，口不择言，希望能挽留他多操上一阵。
“唔啊啊——好烫好粗……叔子、夫君再多疼爱骚货的屁穴啊！”
“给我吧，羊哥哥……就差一点咕呜……”
“再没分寸闹矛盾的话，就连这种程度的照顾也不给你们哦。”满意地看到这两位不好伺候的主子都服了软，羊祜把自己的初衷娓娓道来，又揉了揉掌下通红的臀肉，“而且还要用贞操带把你们两个锁起来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泄。”
陆抗和杜预何其聪明，明白了这是来自羊祜的“惩罚”，赶忙随声附和。
“会跟杜兄好好相处的……”
“不敢了，不会再捉弄陆郎了！”
羊祜这才专注去操陆抗，把人插射之后又干了几十下，在湿热的穴腔里灌注精液。
陆抗眯着眼享受内射的感觉，支吾道：“好撑、要被射到怀孕了……我也想，给叔子生小鹿……”
刚刚被教训了一顿，杜预不敢轻举妄动，耐心等待另外二人缠绵结束之后，才在羊祜的默许下捧起湿漉漉的肉棍纳入口中，舔弄搜刮其中的余精。陆抗向来瞧不上此道，此刻却比葫芦画瓢来帮忙，尝试去含根茎末端缀着的囊袋。
这两张秀气的脸同时聚在自己胯下侍候，饶是羊祜也忍不住飘飘欲仙，所谓的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了吧？他温柔地去抚弄二人鼓胀的脸颊，与方才粗暴的表现大相径庭。
彻底放开之后，三人便无所顾忌地又玩了许多花样。甚至取来砚台用体液研墨，在大腿内侧写下高潮和被内射的次数。主导者处于不应期时，两个承欢者便背对背把屁股顶在一起，肉穴紧紧贴合，彼此吮吸亲吻，交换其中来自同一个人的精液。等到羊祜再次起了兴致，他们才并排趴下露出熟软的骚穴，等待那人选择其中一个，又或是轮流操干。
漫长的欢愉过后，他们躺在一起平复混乱的呼吸。羊祜左拥右抱，叹道：“只憾我不像蛇形元凯一般有两根阳具，不然就能同时让你们两个舒服了。”
“将在谋不在勇，兵在精不在多。”陆抗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兵法，又补充道，“他那两根东西上俱是倒刺，实乃无用之物。”
遭嘲讽的蛇精反击道：“彼此彼此，陆郎虽伶牙俐齿，可惜练不会另一门嘴上功夫。”
这次羊祜没有阻止他们争吵。他闭上眼睛，把两位夫人搂得更紧了一些。
彩蛋·生子if
翌日三妖结伴出游赏花，羊祜远远瞧见一个放羊少年不慎被羊拱落水中，便上前相救。
少年抹去脸上的水渍，激动地喊道：“原来传说中庇护万民的羊仙大人真的存在！”
“祜称不上神仙，只是一介羊妖罢了。”羊祜有些诧异，他平日里不爱以羊角示众，特意消耗灵力将其隐藏起来，这位少年为何能一眼识破他的身份？
少年非但不害怕，还大胆地凑到羊祜面前打量：“在下张华，羊妖大人若不介意，还请允许我把今日所见所闻记录下来。”
羊祜略一琢磨，猜测道：“莫非你是妖兽与人类的后代？”
张华点点头，又说：“可惜到我这代已经无法驾驭灵力，只有一双能看透生灵的眼睛罢了。所以我的志向就是看遍世间万物，然后用我的笔把它们全都写下来。”
“真是有趣。”
羊祜索性坐在草垛上，陪张华聊起了天，直到等不耐烦的杜预和陆抗走过来：“叔子，该回去了……”
“梅花鹿和长虫！”张华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们。
羊祜乐呵呵地给他们介绍自己的新朋友，挨了两记白眼。
张华又盯着三妖看了会儿，突然指着陆抗神秘兮兮地说道：“这位鹿先生身上有红鸾之气，是喜脉之兆。”
“哈？”
三人都没有想到，那番淫乱交合，悄悄孕育了违背自然规律的生命。
被张华看破身上的“红鸾之气”，陆抗本不相信，可身体状况却逐渐诡异起来。
他饭量大增，身形却不见变胖，吃下去的草料不知去了哪里，就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篡夺他的营养。
怀孕似乎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，更印证了张华的说法。
羊祜焦急学习如何照顾孕妇，杜预那厢也出现了意外情况。蛇精这次产出的卵仅有一枚，却格外的大而重。
“不会有错的，这枚是活卵。”杜预隔着蛋壳听里面的动静，露出幸福的表情，对羊祜说，“是我和叔子的孩子哦。”
张华在一旁帮腔：“卵生动物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怀孕过程，所以看不到红鸾之气也很正常。”
“这这这——”羊祜感觉头都大了。
莫非是他们三个人体液交换造成的后果？现在再追究这个问题已经没意义了。自己必须对夫人和孩子们负责到底啊。
“你专心照顾陆郎就好，他现在应该挺难熬的吧。”
自打有了这个孩子，杜预突然表现出正宫风范，善解人意地劝开羊祜，每天揣着蛇卵晒太阳。
终于有一日，名为“小锡”的幼蛇破壳而出。
小锡和杜预一样都是白蛇，脑袋上却有两个凸起的尖尖，不知是不是遗传了羊祜的羊角。
虽然跟自己的物种差别很大，羊祜对于这个孩子还是非常喜爱的，把他握在手里盘来盘去。
杜预对于照顾孩子似乎得心应手，一点儿也不像第一次当家长。他拎着老鼠的尾巴来喂食，小锡一口就吞了下去，小小的身体瞬间变得鼓胀。
杜预又问：“陆郎如何了？”
“还好，就是比较嗜睡。”
陆抗的肚子始终没有很明显的隆起，但他能感觉到，体内附着的那个东西越来越大，让他做什么都力不从心。
听说杜预已经有了小锡，陆抗难免有点羡慕卵生动物的效率。他也给孩子取好了名字，叫“阿机”，只是不知阿机何时才能呱呱坠地。
某一天夜里，陆抗突然被痛醒，死死抱住身边的羊祜不松手。借住在此处的张华闻讯赶来，却帮不上忙——因为这分娩方式太过玄幻，只见两团灵气从陆抗身上剥离出来，化为两只娇小可爱的小鹿崽，陆抗如释重负。
“居然是两只吗？”陆抗的第一反应是得赶紧再想一个名字。
羊祜小心翼翼地把两只小鹿抱起来，递到陆抗怀里。陆抗见其中一只天生就有显眼的鹿角，长大之后一定很威风，就喊他是“阿机”；另一只鹿角并不明显，但毛发蓬松柔软，如同绵云一般，便决定叫他“阿云”。
阿机阿云都还没有睁开眼睛，异口同声地大哭起来，让羊陆二人面面相觑。见惯了小羊崽的放羊娃张华提醒道，这是饿了。
羊祜立刻拿来一颗大白菜，撕下菜叶塞到小鹿嘴里，却被啐了一脸唾沫星子。
张华汗颜道：“他们这个年纪要先喝奶啦，陆先生你有奶水吗？”
“怎么可能有。”陆抗也很无语。
“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，还好白天打工时挤了羊奶，大人允许我拿走一坛。”
张华取来坛子，舀出两碗喂给嗷嗷待哺的阿机阿云。阿机显然对这个喂给他们鹿生第一口饭的人类非常有好感，喝饱之后主动往张华怀里拱去。
“好可爱啊，虽说经常照顾小羊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鹿呢。”
见张华与阿机相处融洽，陆抗笑道：“茂先若是喜欢，就让他认你是义父。”
“不敢当不敢当！”张华连声拒绝，“若是有朝一日他们能修炼成人形，我或许可以做他们的老师，把学识传给他们。毕竟人类的一生……还是太有限了啊。”
春色渐浓，杜预终于提起精神出远门。整个冬天都宅在自己的蛇山上吃囤粮，是时候改善一下伙食，他把自己穿戴利落，前往人类的城市。
他当然没有去吃人的兴趣，人可没什么好吃的，肉又少又柴，骨头还很多。但经人类加工的食物鲜美无比，不可不尝。
微服私访的虬精大人来到城中最热闹的商铺街，从街头吃到街尾，打了个饱嗝，准备回家。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的药铺里窜出，连跑带跳，一眨眼的工夫就登上房顶，纵身翻出城墙，吓得巡逻守卫揉了揉眼睛。
不是羊祜还能是谁？那人太过匆忙，似乎并未发现他。判断了一下羊祜前进的方向，杜预心头弥漫起酸意，改变了原本回家的计划，向城东门走去。
这还是杜预第一次来到陆抗的地盘，自然要摸索一段时间。此时羊祜已经轻车熟路地进入陆抗休养的房间，心急火燎地摸了摸床上人滚烫的额头。
“幼节，我买到药了，这就去煮给你喝。”
陆抗伏在榻上，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鹿角此刻似有千斤重坠在脑袋上，头晕目眩，只能轻声哼唧。羊祜想了想，还是先去打来一桶寒泉水，沾湿了毛巾盖住陆抗的额头，才拎着药包奔去伙房。
潜藏窗外的大蛇露出脑袋，缓缓爬进屋内。他化为人形俯下身来，用信子嗅了嗅气息。鹿血的香味比平时更盛，所幸他现在吃饱了，暂时没有再喝上一顿的打算。
“真是狼狈啊，身为妖兽居然病得这么严重。”
轻轻松松便用一只手虚掐住陆抗的咽喉，杜预本想趁机嘲讽几句，谁知陆抗接触到蛇精冰凉的皮肤后，竟发出舒适的喟叹。
“嗯……别走。”
杜预一愣，又见陆抗主动把脸颊往自己的手上蹭，头上的毛巾滑落也不管不顾，显然是对这个新的冰源更满意。
“好你个陆幼节，把我当冰袋吗。”杜预恨恨地抱怨着，却没有抽手，反而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。
不得不说陆抗这张脸非常俊俏，打架的时候英气十足，在床榻这种场合却又透着一股撩人的气质，虚弱的时候撒起娇来更是相当有杀伤力，也难怪羊祜像着了魔一样给他当跑腿。
就在杜预沉迷揉捏鹿脸的时候，羊祜端着刚煮好的药汤推门而入。
“元凯？你怎么来了……”
杜预一惊，随即板起脸来，似乎没有任何为自己的反常行为做解释的打算。他瞥了一眼碗中冒出的青烟，嫌弃道：“你想烫掉他的舌头吗？”
“我这就扇凉。”
羊祜放下药碗又打算去找蒲扇。杜预难得看到他慌乱的样子，呵呵一笑，甩开陆抗没有力道的纠缠，凑到羊祜身边。
“就算药凉了，他这个状态也咽不下去。我倒是知道一个能给他治病的法子，比喂药更有效。”
羊祜眼神一亮，一把搂住杜预的肩：“真的吗？元凯快告诉我！”
杜预露出诡异的笑容，凑到羊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。
“这，道理我都懂，但……”羊祜本身也是精通医学之人，知道确有这种偏方，可是从未实施过，更何况是用在陆抗身上——等陆抗清醒了肯定会揍他。
“难道叔子忍心看陆幼节这般受苦吗？有劳你再跑一趟了。店家的所在是……”
羊祜再回来的时候，杜预已经替他制好了治病用的药油摆在桌上。贤惠的“田螺姑娘”深藏功与名，恢复大蛇的原形，被病人当作抱枕搂着。
“买到了？”大蛇被捂得热乎，懒洋洋地口吐人言，场面甚是诡异。
“嗯。”羊祜心情复杂地从包袱里取出他买的东西。在踏入那个古怪店铺的瞬间，他明白了杜预家中的“玩具”是从何而来。
杜预看了眼那东西的尺寸，笑道：“这时倒是记得怜香惜玉了。药已经给你准备好，快点吧。”
陆抗在半睡不醒的状态下感觉到被人扒下亵裤又分开双腿，接着一根冰凉沾着水儿的物体探进他的股间。就算病得再重，他也能预感到危机，猛地睁开双眼就要用角去顶袭击他的敌人，却在看到羊祜的那一刻愣住了。
“叔子，你在做什么？！”
羊祜满脸歉疚，诚恳地解释道：“幼节对不住，我这是在帮你退烧。忍一下，等你康复之后想怎么揍我都行。”
他的动作却不像语气一般柔软，极为迅速地把沾着药油的玉势往陆抗的后穴中插入。玉势并不算粗大，长度却十分可观，而且通体冰凉，最深处抵着燥热的肉壁释放寒意，让陆抗不胜其苦。正欲抵抗，刚刚还温驯的“抱枕”突然像绳索一样捆住了他的手脚，令他动弹不得。
“别乱动，这可是为你好呢。”
杜预话里话外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。羊祜趁机用他买的另一件道具——一条贞操带套住陆抗的下体，将玉势封在穴内无法排出。而刚有些抬头的性器也被锁住，难以勃起。
陆抗怒容满面，架不住羊祜又凑过来亲他的嘴唇示好，沉沦在熟悉的吻里，逐渐接受了这操蛋的疗法。
“你们这两个庸医！我姑且，再相信一次……”吻毕，他喘着气说道。
安抚陆抗就这么含着药栓睡下，羊祜顿感疲惫，找来柜中的席子被褥简单打了个地铺，要守着病人睡上一觉。杜预却没有要走的意思，很自然地也挤进铺盖里。
羊祜捏了捏蛇的七寸，警告道：“你可别趁我睡着的时候去为难幼节。”
“叔子多虑了，我今晚一定很安生的。”大蛇用尾巴帮他掩好被角，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。
羊祜是在一股燥热中醒来的。
倒不是他被陆抗传染上病气，而是雄性生物在清晨常有的欲火被某种刺激放大了。那根舌头没有热度，却极为滑腻，一圈圈缠绕在他的性器上，灵活地吮吸着。他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谁在作乱，伸手捋了捋杜预额前的碎发：“不是说过会安生的吗？”
“唔嗯、那是晚上，现在已是白天了……蛇性本淫嘛……”杜预忙着吮羊鞭，话音有些含糊不清。蛇精本就是需要依靠精血提升修为的妖兽，上次与羊祜的约会被陆抗破坏之后，他已经很久没和羊祜有肌肤之亲，同床共枕了一夜，终是按捺不住食欲和情欲的双重催动。
“那就好好舔，别说话。”
羊祜按着他的后脑操进喉咙深处。冠头卡在脆弱的喉腔中，杜预不得不专心应付口中愈发胀大的肉棒，倾尽全力去讨好它以获得自己所渴望的阳精。
羊祜被他伺候得舒坦，低喘着把积攒多日的浓精灌入这口淫荡的嘴穴中。发泄过后他才想起陆抗就躺在旁边，扭头望去，只见陆抗背对着他们，似乎并没有被吵醒。
“收拾一下吧，幼节还在休息呢。”
“咳咳。”见羊祜没有继续做的意思，杜预咽了咽口中的白浊，故意拖长声音，“装睡就没意思了，难道你不想把那个东西取下来？”
“……”
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，榻上的鹿妖支起身子，眼神怨怼地朝他们瞪过来。
羊祜这才产生一丝难得的羞耻心理，自己在陆抗的房间里堂而皇之地与杜预调情，何等无礼。他扯过被子遮掩下体，忐忑地问道：“早安啊幼节，感觉如何了？”
“已经退烧了，你这偏方确有用处。”
陆抗稍稍拢了拢上衣，下身则不着片缕，那条勒在他胯下的贞操带格外显眼。被药栓照顾了一晚上的后穴敏感多汁，方才听到羊祜和杜预的动静，已然起了兴致。奈何那东西太细，几乎起不到慰藉，性器又被锢在铁笼里，连勃起都不能如意。他忍着不适，下床凑到羊祜的地铺上，指了指贞操带上的锁孔：“快把它解开。”
“哦好——”
羊祜帮他撤下坚硬的金属，微勃的性器终于被解放，陆抗长舒口气，猛地将羊祜推倒在铺盖上。
“终于要揍我了吗？”
羊祜嘴角抽动，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。陆抗嗤笑一声，抬腿跨坐在他腰上，伸手往自己后穴探去。
“叔子特意来探病，我自然、嗯啊……要尽待客之道……”
他面色如常，全然无视另一位客人的存在，径直抽出玉势，带出的淫水打湿了羊祜的小腹。羊祜刚射过一次的性器意犹未尽，被这么明晃晃地勾引，自然又硬了起来。陆抗握着它撸动几下，便引它去顶湿软的穴，将这根刚被舔舐过的肉棒纳入自己体内。
蛇精眼看着情敌截胡，倒也不恼，搂住陆抗的肩，用信子扫过瘦削的脸颊，打趣道：“喂，也有我的一份力吧。怎么光顾着叔子，不招待我？”
陆抗并没有避他，反而侧过头去用双唇含住蛇信子轻捻。于是杜预也凑近了，当着羊祜的面打起了“舌战”，互相掠夺对方口中的空气。
陆抗对于这场交锋并没有那么游刃有余，一是吃了舌头构造的亏，二是他尚在适应比玉势粗得多的肉棒。羊祜见他骑在自己身上微微颤抖，也很有默契地没有立刻操弄他——尽管羊鞭在进入那片秘地后已经硬得发疼。
善于充当调停者身份羊祜不会放任一边倒的战况持续下去。他抬起手去抚陆抗的脸，顺便轻轻弹了一下杜预的脑门，这才让他们分开。
“幼节是怎么病倒的？”
“修复抵御瘴气的屏障，体力透支。你知道的，吴地会用这种级别咒术的妖兽和术士都不多了……”
陆抗总是这样，对于自己的功绩和苦衷轻描淡写。羊祜心疼他，故而对他多有关照，尽管他们所效命的主君互相敌视。
这番关照不知何时就发展成了情人间的举动。陆抗曾经坦言，希望羊祜狠狠操他，这样对于他们彼此来说都是快事，也不存在谁亏欠谁的糊涂账。
寻常百姓口耳相传，吴地的守护神是仙鹿一族，这种生灵食药草、饮雨露，最是玉洁冰清。他们哪里会想到，仙人亦有私欲，何况“仙鹿”。这由鹿化形的青年伏在恋人身上时，淫乱模样与在故事中充当阴邪小人的蛇精无异。
“不爱惜自己的身体，该罚。”
羊祜为了让自己师出有名而随口一说，便扣着陆抗的腰开始攻城略地。骑乘的姿势让性器几乎整根捅了进去，囊袋顶在臀肉上发出啪啪声响。
“啊……唔啊……”
陆抗捂嘴压抑喘息，垂首便能瞧见自己的下腹被侵略者顶出一片凸起。
身后的杜预看得更清楚，那根饱满的阳具是如何在穴里抽插，带出湿淋淋的蜜液。室内满是淫靡的气味，蛇精的体温不受控制地上升，原本凌厉的瞳孔变得有些痴迷。
他开始没有边际地胡思乱想，自己和叔子交欢时或许也是这副模样……不，他可比陆幼节直率多了。这个表里不一的小骚货最惯于装模作样，都被插得汁水淋漓了还要捂嘴不肯出声。若不是自己也曾与他有肌肤之亲，还不知道他那冷脸下隐藏的淫荡体质……
“呵呵，叔子苦战，我岂能不相助？”
杜预的双手绕到陆抗身前，扯开早已松垮的衣襟。昔日被獠牙洞穿的旧伤已经消失不见，他掐住两粒乳尖左右拉扯。
“就这么痊愈了真是可惜。”杜预笑道，“应该穿环挂上铃铛，让你走到哪里都会响起铃声。”
羊祜也趁势追击，冲着挺立的鹿鞭扇了两巴掌。陆抗瞪大眼睛，呻吟声染上了哭腔：“噫呜！好胀……穴里、全部被操满了……啊、啊嗯！”
“骚母鹿，大病初愈就这么浪。把鸡巴挺好了，不许躲。”
见陆抗并不介意在其他人面前淫词浪语，羊祜也放下心来，继续甩动手掌把原本嫩红的性器扇得肿大，前端冒出的清液四散飞溅。
这是他和陆抗在性事中常用的调情手段，对于陆抗来说，恰到好处的虐待能产生欢愉。这个秘密是陆抗主动告诉他的，意味着对他的信任与渴求。像是为了响应这份信任似的，他莫名其妙就觉醒了天赋，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天作之合。
随着痛感逐渐达到承受的极限，陆抗的矜持已经燃烧殆尽，双手勉强抓着杜预的手腕才不至于倒下去：“不行了、要射……啊啊！”
羊祜便停止扇动，转而一手堵住那兴奋的马眼，另一手故意揉弄起脆弱的卵蛋：“惩罚你不是奖赏你，怎么能擅自高潮呢？”
距离顶峰只有一步之遥被阻断，是比贞操带更加残酷的折磨。陆抗眼角泛红盈泪，放开手欲向前倾倒。杜预见他浑身痉挛确实已到极限，便也不拦着，反而推了一把，让他去蹭羊祜的脸颊。
“呜、那叔子也射给我……里面，是叔子的……嗯啊！”
看着近在咫尺的瞳孔里满是自己的倒影，羊祜咽了咽喉咙，沉声说好，性器又在穴里操了数十下，抵着敏感点射了精种。
“呃呜……好多、好烫……去了——！”
鹿鞭终于受到宽赦，瞬间喷出一大股精液，污了羊祜的衣衫。羊祜随手把衣服脱了甩在一边，又动作轻柔地从陆抗体内抽出性器，让他躺下休息。或许是后知后觉自己的表现太过浪荡，陆抗闭着眼睛大口喘气，不愿去看另外两位的表情。
羊祜正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，却见杜预上前，坏笑着压到陆抗身上。
“叔子出身齐鲁之地，却没有享过齐人之福，岂不可惜？”蛇张开贪得无厌的口，向他发出堕落的诱惑，“来，也把我填满吧。”
羊祜并没有像杜预所期待的那样立即操进去，他好整以暇地把人搂入怀里，慢悠悠地问道：“你先跟我讲讲，怎么背着我和幼节勾搭上的？”
杜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粗壮羊鞭，上面还沾着陆抗的体液，恨不得也骑上去好好享受一番。可惜羊祜看似亲昵的动作施加了力道，让他不能乱动，只好老实回答：“这个嘛，确实是我有错在先，捉弄陆郎……后来陆郎登门算账，我们已经两清，干脆交了个朋友。”
羊祜哦了一声，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，伸手探到杜预股间，揉弄泛着水光的穴口：“你们感情还挺好的嘛，私下里都玩什么了？”
听出那人语气中的酸意，陆抗竟有点幸灾乐祸，原来风流潇洒的羊叔子也有吃醋的一天。
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，因为杜预开始如实交代那天发生的事情：“我提议用双头龙……就是有两根冠头的玉势。涂上助兴的药物，然后我含着一端，陆郎含着另一端，屁股顶在一起，动起来就能同时爽到……陆郎高潮时的模样，真是我见犹怜呢。”
杜预这么回忆着，下身愈发渴望，忍不住想去自慰，却被羊祜一把锢住手腕。
羊祜见陆抗羞红了脸，并未开口反驳，证实杜预所言非虚，便将二指浅浅探入穴眼，撑开边缘的褶皱：“那，谁高潮的次数多？”
杜预被折磨得意识摇摇欲坠，主动讨好般抬起屁股去套羊祜的手指：“记不得了……叔子你快插进来吧！屁穴真的好想要——”
陆抗看二人暧昧僵持，亦有些心痒，催促道：“叔子别折腾杜兄了，要做就快做吧。”
“好吧，既然幼节都替你求情了。”
羊祜双手托着杜预的大腿抬起并不算沉重的身体，操进蛇精饥渴已久的泄殖腔。甫一进入他便察觉到，内里的温度比平时暖和，显然是第三人在场让杜预更加兴奋。他咬了咬怀中人的耳尖：“舒服吗？”
“舒服的、嗯啊，许久没有和叔子做了……比所有玩具都舒服……”
这个姿势让杜预难以扭头去看羊祜的脸，只能与陆抗对视。目光对峙的刹那，他浑身一颤，穴里喷出一股水儿浇在肉棍上。
“都被陆郎看光了……”
“这不就是元凯想要的效果吗？让幼节看看挨操时候的骚浪样。”
下一刻，饱胀到近乎狰狞的肉棒开始激烈抽插，而杜预避无可避，只能可怜兮兮地敞开身体任其施为。
“唔啊啊——叔子插得好快……把我操排卵吧、想给叔子生小蛇……那里、那里是——操到敏感点了呜！”
从陆抗的角度看过去，杜预被抱着如同悬空一般，全身上下唯一的着力点只有吞吃肉棒的穴眼。羊祜几乎每下都整根没入，拔出时又只留冠头卡在穴口，蛇类延展性极佳的泄殖腔被完全撑开，箍不住的淫水大片流淌飞溅，仿佛是一副快被撑坏的鸡巴套子。
“骚货，给人看着就这么爽吗？”
羊祜的本意是想臊一臊杜预，所以选择这样一个门户大开的姿势。然而这却正合了杜预的心意。他从来不打算在陆抗面前回避或者隐藏什么，反而很乐意让其见证自己与羊祜的交欢。
这世上可不只有“羊陆之交”啊，陆幼节。被操到神智都不甚清明，杜预犹在心里嘀咕。
陆抗在这出活春宫戏前口干舌燥，很难说清楚这种空虚感的由来是因为羊祜还是杜预。他鬼使神差地起身凑近了，伸手划过蛇精那高高昂起却派不上用场的性器，落在对方不断起伏的下腹，隔着皮肉感受来自羊祜的冲击。
假如里面有胞宫的话，此刻一定被操进了宫腔。那些卵就是从这里孕育的，也许有一天，真的会诞下属于他们的后代也说不定。
“杜兄，再刺激一些如何？”
他内心涌出一些阴暗的想法，猛地向下按动。
“噫啊——不要、已经撑满了……会坏掉的！”
杜预登时翻起白眼，险些爽晕过去，前端激射出一股浊精。陆抗没有防备，自作自受地被射了一脸，浓稠的精液挂在修长的睫毛上，一时无法睁开眼睛。
骤然收缩的穴壁也把羊祜夹得精关失守，转眼间就把肠穴射得满当，令杜预捧着微凸的小腹徒劳呻吟。
“幼节……别闹，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受伤。”羊祜低喘着对他们说道，“今天的时间还很多，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，要好好相处哦。”
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，陆抗舔了舔嘴角的精液。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参与这种荒唐的事，此时此刻，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想法，反而更想继续享受下去……
羊祜从杜预身体里退出来，在下意识收紧的屁股上轻拍一下，笑道：“元凯也真是的，把幼节的脸弄脏了呢。”
“啊啊、因为跟叔子做爱实在太舒服了，陆郎也是知道的，一定会原谅我吧。作为赔礼，我来给陆郎舔干净。”
杜预搂着陆抗缓缓躺下，长舌卷去他脸上的白浊。鹿眸和蛇瞳重新相对，都平添了几分不服输的情愫。
羊祜抬起陆抗的膝盖往上推，使他的私处一览无余，又叫杜预俯身伏上去，双腿跪着张开，翘高屁股。
于是他面前便出现了一幅过分香艳的景象——两个紧实的屁股抵在一起，大有任君采撷的意思。股缝间被他亲自操开打过种的两口小穴，现在边缘都泛着深红色，往外滴落内射的白精，似乎正在期待着下一轮蹂躏。
羊祜把刚发泄过还有些疲软的性器埋进这对饱满的臀肉之间，轻轻磨蹭起来。陆抗和杜预交换了一下眼神，心有灵犀般一齐夹住那物，以助它尽快勃起。
“我知道女子有一种房中术，是用胸乳裹住阳具抚弄，或许与这触感有几分相似。”
杜武库撑起身子，一边摇晃腰臀，一边趁机卖弄自己的学识。羊祜低笑一声，调侃道：“你们两个病秧子，胸肌尚且不如我，也就只有这骚屁股能派上用场了。”
陆抗趁机捏住杜预胸前两粒乳首，以报复之前的作弄：“杜兄怀卵的时候，没有涨奶吗？”
“哼嗯、卵生动物如何有奶？倒是陆郎你可以试试，如果怀得上的话，呵呵……”
感觉到出入股间的那物已经很硬了，陆抗的视线跃过杜预肩头与羊祜对视，似是在询问他接下来要临幸谁。而羊祜不负他所望做出了选择。
“哈啊！又进来了……”
“幼节总是这么紧，真会夹。”
后穴再次被插入，陆抗一阵瑟缩，抱紧了身上的杜预。后者的屁股暂时得到放松，其他部位却没闲着。他们身高体型相仿，这样面对面叠在一起，胸口和胯部都免不了互相摩擦。红肿的奶头贴在一起挤压变形，性器也互相顶着，仿佛成了共生体，一起随着身后男人操弄的动作而起伏。
这次羊祜没有再耐心地循序渐进，而是直接猛攻深处最敏感的地方。陆抗的脊背顶着地铺隐隐作响，浑身泛起潮红：“好深……啊、顶到穴心了……”
“陆郎的表情好可爱……嗯啊、我也想要！叔子快一点……”
杜预被夹在二人之间，好似遇到风浪的小舟一般身不由己，只盼着羊祜快点把陆抗操射了，然后来操自己。
羊祜见杜预那高高束起的马尾辫在眼前晃来晃去，如羽毛一般在他心上撩拨，忽地伸手拽住发梢向后扯动。杜预被迫弓起身子，屁股翘得更高，臀缝间噗呲噗呲冒出淫水和精液的混杂物，顺着腿根流下，都滴落在陆抗身上。
此刻性器正被媚肉绞得紧，羊祜却不顾陆抗的挽留，果断从里面拔了出来，转而插入上方杜预的穴内，继续大开大合的操干。
“怎么突然……噫啊啊——！”
“等等、叔子为什么……”
只靠磨乳和蹭性器的方式根本不足以达到高潮，骤然降临的空虚感让陆抗不知所措，难耐地咬紧嘴唇，有些委屈地看向羊祜。那人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，兀自操着微凉的蛇穴。
“叔子好会操……好喜欢……”
杜预也没能得意太久，就在他满脸春意大声浪叫之时，羊祜松开了他的发辫，同时把肉棒一并抽离，又去操陆抗。
此时陆杜二人才意识到，羊祜在故意折腾他们。可他们已经浑身酸软，无力反抗，只能任人玩弄。
羊祜轮流在身下二人体内抽插，总是在一穴渐入佳境的时候毫不留情地退出，转投另一穴继续作弄。在操其中一人时，又抬手去扇另一人的屁股，把两位情人折磨得泪眼蒙眬，口不择言，希望能挽留他多操上一阵。
“唔啊啊——好烫好粗……叔子、夫君再多疼爱骚货的屁穴啊！”
“给我吧，羊哥哥……就差一点咕呜……”
“再没分寸闹矛盾的话，就连这种程度的照顾也不给你们哦。”满意地看到这两位不好伺候的主子都服了软，羊祜把自己的初衷娓娓道来，又揉了揉掌下通红的臀肉，“而且还要用贞操带把你们两个锁起来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泄。”
陆抗和杜预何其聪明，明白了这是来自羊祜的“惩罚”，赶忙随声附和。
“会跟杜兄好好相处的……”
“不敢了，不会再捉弄陆郎了！”
羊祜这才专注去操陆抗，把人插射之后又干了几十下，在湿热的穴腔里灌注精液。
陆抗眯着眼享受内射的感觉，支吾道：“好撑、要被射到怀孕了……我也想，给叔子生小鹿……”
刚刚被教训了一顿，杜预不敢轻举妄动，耐心等待另外二人缠绵结束之后，才在羊祜的默许下捧起湿漉漉的肉棍纳入口中，舔弄搜刮其中的余精。陆抗向来瞧不上此道，此刻却比葫芦画瓢来帮忙，尝试去含根茎末端缀着的囊袋。
这两张秀气的脸同时聚在自己胯下侍候，饶是羊祜也忍不住飘飘欲仙，所谓的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了吧？他温柔地去抚弄二人鼓胀的脸颊，与方才粗暴的表现大相径庭。
彻底放开之后，三人便无所顾忌地又玩了许多花样。甚至取来砚台用体液研墨，在大腿内侧写下高潮和被内射的次数。主导者处于不应期时，两个承欢者便背对背把屁股顶在一起，肉穴紧紧贴合，彼此吮吸亲吻，交换其中来自同一个人的精液。等到羊祜再次起了兴致，他们才并排趴下露出熟软的骚穴，等待那人选择其中一个，又或是轮流操干。
漫长的欢愉过后，他们躺在一起平复混乱的呼吸。羊祜左拥右抱，叹道：“只憾我不像蛇形元凯一般有两根阳具，不然就能同时让你们两个舒服了。”
“将在谋不在勇，兵在精不在多。”陆抗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兵法，又补充道，“他那两根东西上俱是倒刺，实乃无用之物。”
遭嘲讽的蛇精反击道：“彼此彼此，陆郎虽伶牙俐齿，可惜练不会另一门嘴上功夫。”
这次羊祜没有阻止他们争吵。他闭上眼睛，把两位夫人搂得更紧了一些。
彩蛋·生子if
翌日三妖结伴出游赏花，羊祜远远瞧见一个放羊少年不慎被羊拱落水中，便上前相救。
少年抹去脸上的水渍，激动地喊道：“原来传说中庇护万民的羊仙大人真的存在！”
“祜称不上神仙，只是一介羊妖罢了。”羊祜有些诧异，他平日里不爱以羊角示众，特意消耗灵力将其隐藏起来，这位少年为何能一眼识破他的身份？
少年非但不害怕，还大胆地凑到羊祜面前打量：“在下张华，羊妖大人若不介意，还请允许我把今日所见所闻记录下来。”
羊祜略一琢磨，猜测道：“莫非你是妖兽与人类的后代？”
张华点点头，又说：“可惜到我这代已经无法驾驭灵力，只有一双能看透生灵的眼睛罢了。所以我的志向就是看遍世间万物，然后用我的笔把它们全都写下来。”
“真是有趣。”
羊祜索性坐在草垛上，陪张华聊起了天，直到等不耐烦的杜预和陆抗走过来：“叔子，该回去了……”
“梅花鹿和长虫！”张华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们。
羊祜乐呵呵地给他们介绍自己的新朋友，挨了两记白眼。
张华又盯着三妖看了会儿，突然指着陆抗神秘兮兮地说道：“这位鹿先生身上有红鸾之气，是喜脉之兆。”
“哈？”
三人都没有想到，那番淫乱交合，悄悄孕育了违背自然规律的生命。
被张华看破身上的“红鸾之气”，陆抗本不相信，可身体状况却逐渐诡异起来。
他饭量大增，身形却不见变胖，吃下去的草料不知去了哪里，就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篡夺他的营养。
怀孕似乎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，更印证了张华的说法。
羊祜焦急学习如何照顾孕妇，杜预那厢也出现了意外情况。蛇精这次产出的卵仅有一枚，却格外的大而重。
“不会有错的，这枚是活卵。”杜预隔着蛋壳听里面的动静，露出幸福的表情，对羊祜说，“是我和叔子的孩子哦。”
张华在一旁帮腔：“卵生动物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怀孕过程，所以看不到红鸾之气也很正常。”
“这这这——”羊祜感觉头都大了。
莫非是他们三个人体液交换造成的后果？现在再追究这个问题已经没意义了。自己必须对夫人和孩子们负责到底啊。
“你专心照顾陆郎就好，他现在应该挺难熬的吧。”
自打有了这个孩子，杜预突然表现出正宫风范，善解人意地劝开羊祜，每天揣着蛇卵晒太阳。
终于有一日，名为“小锡”的幼蛇破壳而出。
小锡和杜预一样都是白蛇，脑袋上却有两个凸起的尖尖，不知是不是遗传了羊祜的羊角。
虽然跟自己的物种差别很大，羊祜对于这个孩子还是非常喜爱的，把他握在手里盘来盘去。
杜预对于照顾孩子似乎得心应手，一点儿也不像第一次当家长。他拎着老鼠的尾巴来喂食，小锡一口就吞了下去，小小的身体瞬间变得鼓胀。
杜预又问：“陆郎如何了？”
“还好，就是比较嗜睡。”
陆抗的肚子始终没有很明显的隆起，但他能感觉到，体内附着的那个东西越来越大，让他做什么都力不从心。
听说杜预已经有了小锡，陆抗难免有点羡慕卵生动物的效率。他也给孩子取好了名字，叫“阿机”，只是不知阿机何时才能呱呱坠地。
某一天夜里，陆抗突然被痛醒，死死抱住身边的羊祜不松手。借住在此处的张华闻讯赶来，却帮不上忙——因为这分娩方式太过玄幻，只见两团灵气从陆抗身上剥离出来，化为两只娇小可爱的小鹿崽，陆抗如释重负。
“居然是两只吗？”陆抗的第一反应是得赶紧再想一个名字。
羊祜小心翼翼地把两只小鹿抱起来，递到陆抗怀里。陆抗见其中一只天生就有显眼的鹿角，长大之后一定很威风，就喊他是“阿机”；另一只鹿角并不明显，但毛发蓬松柔软，如同绵云一般，便决定叫他“阿云”。
阿机阿云都还没有睁开眼睛，异口同声地大哭起来，让羊陆二人面面相觑。见惯了小羊崽的放羊娃张华提醒道，这是饿了。
羊祜立刻拿来一颗大白菜，撕下菜叶塞到小鹿嘴里，却被啐了一脸唾沫星子。
张华汗颜道：“他们这个年纪要先喝奶啦，陆先生你有奶水吗？”
“怎么可能有。”陆抗也很无语。
“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，还好白天打工时挤了羊奶，大人允许我拿走一坛。”
张华取来坛子，舀出两碗喂给嗷嗷待哺的阿机阿云。阿机显然对这个喂给他们鹿生第一口饭的人类非常有好感，喝饱之后主动往张华怀里拱去。
“好可爱啊，虽说经常照顾小羊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鹿呢。”
见张华与阿机相处融洽，陆抗笑道：“茂先若是喜欢，就让他认你是义父。”
“不敢当不敢当！”张华连声拒绝，“若是有朝一日他们能修炼成人形，我或许可以做他们的老师，把学识传给他们。毕竟人类的一生……还是太有限了啊。”
上接：人心不足蛇吞鹿
插图
杜预从一条小蛇勤奋修炼成蛇精之后，觉醒了一项难以启齿的能力，那就是产卵。
蛇的排泄和生殖共用一个通道，即所谓的泄殖腔。所以理论上来说，公蛇也具备产卵的条件，只是无卵可产。
令人难以置信的是，无所不能的杜武库居然掌握了公蛇产卵的“先进技术”——尽管他并不乐意。蛇卵出现的周期没什么规律，往往是突然感到腹中胀痛，过几天便会诞下莹白的死卵。
羊祜得知此事后，每次都会来精心照顾他，喂他多喝热水，以及做一些拓宽产道的运动。
有恋人的陪伴，似乎也不是多么难熬了。可惜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产物不会有好结果，就算羊祜每次都射在他体内，这些死卵也无法受精。在默默处理掉它们时，杜预未免有点小伤感。
这次出现产卵的征兆之后，杜预便派手下的小蛇送去密函，邀请羊祜前来约会。没想到当天登门的不是羊祜，而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情敌——
“杜元凯，虽然你已经见过我了，但我对你还是初次见面呢。”
与其说登门不如说是破门，全盛状态的鹿妖根本不是小蛇们能拦住的。陆抗面色平静如水，手上利刃出鞘，挽了个剑花便向蛇精刺去。
“上次的款待，请务必让我答谢。”
不善于近身战的杜预堪堪躲开这一击，念了句口诀凭空唤出惊涛。可陆抗亦是精通水系咒术的高手，立刻看穿破解之法，横剑断浪，同时从袖管里抛出一条银色的锁链。
那锁链像是有灵性一般缠在杜预的身上，变得似有千斤重，逼迫他跪倒在地。杜预正想化作蛇身逃脱，忽而腹中作痛。瞬间的恍惚便让敌人再度近身，剑尖直挑咽喉。
陆抗收住剑势，问他：“认输吗？”
“……认输。”杜预垂下眼睛，又向着附近草丛中瑟瑟发抖的小蛇们说道，“你们都退下吧，这是我的私人恩怨。”
小蛇们全部逃走之后，冷清的山头上只剩他们两个。陆抗还剑入鞘，审视着他的俘虏：“你既然敢号称武库、虬精，不会真的只有这两下子吧。看来信中所言不假，被肚子里的野种拖累了呢。”
“你劫了我给叔子的信？”
陆抗哼了一声：“兵不厌诈。我对男人生孩子还挺有兴趣的，所以特地来长长见识。”
“不是生孩子，是产卵。”杜预纠正他。
“无所谓，反正都是稀罕事。”陆抗上前掐住杜预的脖子，眼眸中露出不属于草食动物的凶光，“这么有趣的事情，怎么能让叔子一个人独享呢？”
后来杜预才从陆抗口中得知，那条锁链是其父留下的法器，他们还就其上镌刻的复杂咒文进行了友好的交流探讨。
不过眼下二人的关系岌岌可危，陆抗的意图很明显，叫蛇精在光天化日之下产卵给他看，以报复之前被暗算羞辱的仇。
杜预背抵着树干，听话地散开衣襟。既然反抗不过，那就躺平摆烂——这是杜预应付麻烦的方式。蛇精在人形状态下的性器与普通男性人类的没有两样，腹部却不自然地微微隆起。这胎大约有三枚卵，不算多，刚才受了外界的刺激，已经开始有明显的下坠感。
他深吸一口气按压小腹，让卵向着既定的产道滑去。没有旁人帮助，独自完成生产并非易事。浑身的力量都随着卵的涌动而聚集，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穴道是如何一寸一寸被强行撑开的。
“哈啊……好胀……嗯嗯啊！”
在卵摩擦过敏感点的时候，性器几乎是立即硬了起来。后穴亦是一发不可收，流出的蜜液将垫在身下的衣摆打湿大片。
这种被自己的“孩子”操到喷水的感觉，还真是背德啊。杜预在心里想。不过他更看重这件事的实际意义，产道在淫水的润滑下变得愈加通畅，第一枚卵终于被挤到穴口。这也是最大的一枚，若非蛇的躯体扩张性极强，只怕早已撕裂流血。
“真是的，这种麻烦事，怎么会有人感兴趣呢……也就叔子和你了吧，真是奇怪啊、嗯唔！”
看着艳红的穴里露出白色的卵壳，陆抗咽了咽嗓子，发现自己硬了。他自责意志不坚定，用指甲掐着掌心试图浇灭欲火，却在杜预的一声声喘息中更加兴奋。
都是这长舌精害的！摆出这副媚态，还好意思说我！
他恼羞成怒，忽地俯下身去凑到杜预身前，把好不容易冒头的蛇卵按回穴里。
“你做什么？！嘶啊——！”
杜预哆嗦着身体，险些痛晕过去。满腹的饱胀感无法发泄，恨不得用旁边的石头划开自己的肚子。
“别、别这样，已经是极限了……快松手……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的话，叔子对你也——啊啊啊！”
这话倒是管用，陆抗闻言移开手。被压抑许久的卵几乎是从体内喷出来，裹着一层黏稠而透明的液体。
第一枚卵成功降生之后，杜预明显觉得身体一轻。另外两枚相较之下轻松些，却也不是省油的灯。第三枚破体而出之时，它们的“母亲”疲惫地仰头，射出的精液溅了自己一身。
“满意了吗……”
杜预无力地倚在树上喘气，后穴已经变成了一个暂时合不拢的肉洞，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殷红的肉壁和黏膜。
陆抗一言不发地解开裤带，高昂的性器没能射出来，自然要让蛇精负责到底。他跨过碍事的蛇蛋，就这么扣着杜预的腰，整根埋进这位情敌的体内。
杜预愣了一下，蛇瞳对上鹿妖蔚蓝色的眸子，嗓子里发出些疑惑的气音。陆抗原本以为他会激烈反抗，可是身下人并没有那么做。
后穴缩了一下，感受到体内发烫的肉棒。杜预脸上泛出点粉红色，但语气还是那副漠然的样子：“哈啊……陆幼节你真是好教养，没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欺吗？”
陆抗似笑非笑：“哦？你欺负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。”
说罢在臀肉上狠狠拧了一下，逼迫刚生产过的穴道收缩，贴合上柱身。
杜预皱了下眉头：“哈嘶，你的鹿鞭是否太小了……在下都没有感觉……啊！”
猝不及防，被对方揪住了没来得及缩回去的舌头，顿时无法言语，只能支支吾吾。
“呵，分明是你太松了，除了叔子还勾引过别人吧。”
虽然嘴上这样嘲讽着，其实陆抗根本没有操过别人的经验。头一次尝试很新奇，但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舒服。到底是哪里不对呢？他尝试着模仿羊祜在他身上的样子，耸动腰部狠狠往深处顶去。双指把蛇舌扯到麻木，才猛地松开。
“呃啊！”杜预的身体剧烈颤抖着，眉目都扭曲作一团，故作轻松的面具被撕裂了，“你、你技术也差了吧！嗯啊……比叔子差远了……别、别操了呜……放过我吧……”
他可怜兮兮地求饶，但是陆抗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，看来一定要把上次被捉弄的经历报复回来。
“我、我给你口出来，咱俩就扯平了……好不好？”害怕陆抗不答应，他又补了句，“我技术很好的，跟你不一样。”
“……你可真会说话。”
不过那条长舌确实很灵活的样子，做起口活来应该相当不错，姑且相信他一次。陆抗抽出性器拍在杜预脸上，上面还沾着蛇精自己的骚水。
杜预咬咬牙，不情不愿地把眼前的阴茎含进去。陆抗也不跟他客气，冠头一直顶到深处，把喉咙眼当几把套子使。
平心而论，鹿鞭的尺寸也很可观，但对于早已习惯给羊祜口交的蛇精来说没多难对付。蛇的信子一圈圈缠绕在柱身上，仔细服侍着，生怕鹿妖不满意又拿出新的花样折磨他。
“嗯啊……你这家伙真会舔，莫非当真做过倡伎？哼……”
瞥见陆抗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，杜预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，于是舔得更加卖力。
“啊，要去了……”
鹿妖在高潮时溢出几声呻吟，扶着树干才不至于滑坐在地。
杜预仰头把精液悉数吞下，又伸出信子舔净嘴角，蛇瞳把对方不自然的脸色尽收眼底：“莫非是后面湿了？我说真的你也太弱，就这体质还想着上我，呵呵……”
陆抗不服气地瞪回去：“但杀了你的力气还是有的。”
俗话说不打不相识——打炮的打——眼下情欲正盛，杜预还是希望化干戈为玉帛的，于是主动向陆抗示好：“在下可是有很多能让你我共同舒服的法子，你若是杀我，就享受不到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……还请到在下的屋里来。”
几个时辰过后，接到小蛇通风报信的羊祜才迟迟赶来，闯入杜预房中看到一条大蛇盘着一头鹿，不免惊出冷汗。
仔细瞧才发现这二位是太过疲惫，现出原形昏睡过去了，身体随呼吸静静起伏着。
羊祜长舒一口气。不忍吵醒他们，便轻手轻脚地开始收拾散落在旁的特制“玩具”。
三个人的故事大概还会有后话。
下接：齐人之福
插图
杜预从一条小蛇勤奋修炼成蛇精之后，觉醒了一项难以启齿的能力，那就是产卵。
蛇的排泄和生殖共用一个通道，即所谓的泄殖腔。所以理论上来说，公蛇也具备产卵的条件，只是无卵可产。
令人难以置信的是，无所不能的杜武库居然掌握了公蛇产卵的“先进技术”——尽管他并不乐意。蛇卵出现的周期没什么规律，往往是突然感到腹中胀痛，过几天便会诞下莹白的死卵。
羊祜得知此事后，每次都会来精心照顾他，喂他多喝热水，以及做一些拓宽产道的运动。
有恋人的陪伴，似乎也不是多么难熬了。可惜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产物不会有好结果，就算羊祜每次都射在他体内，这些死卵也无法受精。在默默处理掉它们时，杜预未免有点小伤感。
这次出现产卵的征兆之后，杜预便派手下的小蛇送去密函，邀请羊祜前来约会。没想到当天登门的不是羊祜，而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情敌——
“杜元凯，虽然你已经见过我了，但我对你还是初次见面呢。”
与其说登门不如说是破门，全盛状态的鹿妖根本不是小蛇们能拦住的。陆抗面色平静如水，手上利刃出鞘，挽了个剑花便向蛇精刺去。
“上次的款待，请务必让我答谢。”
不善于近身战的杜预堪堪躲开这一击，念了句口诀凭空唤出惊涛。可陆抗亦是精通水系咒术的高手，立刻看穿破解之法，横剑断浪，同时从袖管里抛出一条银色的锁链。
那锁链像是有灵性一般缠在杜预的身上，变得似有千斤重，逼迫他跪倒在地。杜预正想化作蛇身逃脱，忽而腹中作痛。瞬间的恍惚便让敌人再度近身，剑尖直挑咽喉。
陆抗收住剑势，问他：“认输吗？”
“……认输。”杜预垂下眼睛，又向着附近草丛中瑟瑟发抖的小蛇们说道，“你们都退下吧，这是我的私人恩怨。”
小蛇们全部逃走之后，冷清的山头上只剩他们两个。陆抗还剑入鞘，审视着他的俘虏：“你既然敢号称武库、虬精，不会真的只有这两下子吧。看来信中所言不假，被肚子里的野种拖累了呢。”
“你劫了我给叔子的信？”
陆抗哼了一声：“兵不厌诈。我对男人生孩子还挺有兴趣的，所以特地来长长见识。”
“不是生孩子，是产卵。”杜预纠正他。
“无所谓，反正都是稀罕事。”陆抗上前掐住杜预的脖子，眼眸中露出不属于草食动物的凶光，“这么有趣的事情，怎么能让叔子一个人独享呢？”
后来杜预才从陆抗口中得知，那条锁链是其父留下的法器，他们还就其上镌刻的复杂咒文进行了友好的交流探讨。
不过眼下二人的关系岌岌可危，陆抗的意图很明显，叫蛇精在光天化日之下产卵给他看，以报复之前被暗算羞辱的仇。
杜预背抵着树干，听话地散开衣襟。既然反抗不过，那就躺平摆烂——这是杜预应付麻烦的方式。蛇精在人形状态下的性器与普通男性人类的没有两样，腹部却不自然地微微隆起。这胎大约有三枚卵，不算多，刚才受了外界的刺激，已经开始有明显的下坠感。
他深吸一口气按压小腹，让卵向着既定的产道滑去。没有旁人帮助，独自完成生产并非易事。浑身的力量都随着卵的涌动而聚集，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穴道是如何一寸一寸被强行撑开的。
“哈啊……好胀……嗯嗯啊！”
在卵摩擦过敏感点的时候，性器几乎是立即硬了起来。后穴亦是一发不可收，流出的蜜液将垫在身下的衣摆打湿大片。
这种被自己的“孩子”操到喷水的感觉，还真是背德啊。杜预在心里想。不过他更看重这件事的实际意义，产道在淫水的润滑下变得愈加通畅，第一枚卵终于被挤到穴口。这也是最大的一枚，若非蛇的躯体扩张性极强，只怕早已撕裂流血。
“真是的，这种麻烦事，怎么会有人感兴趣呢……也就叔子和你了吧，真是奇怪啊、嗯唔！”
看着艳红的穴里露出白色的卵壳，陆抗咽了咽嗓子，发现自己硬了。他自责意志不坚定，用指甲掐着掌心试图浇灭欲火，却在杜预的一声声喘息中更加兴奋。
都是这长舌精害的！摆出这副媚态，还好意思说我！
他恼羞成怒，忽地俯下身去凑到杜预身前，把好不容易冒头的蛇卵按回穴里。
“你做什么？！嘶啊——！”
杜预哆嗦着身体，险些痛晕过去。满腹的饱胀感无法发泄，恨不得用旁边的石头划开自己的肚子。
“别、别这样，已经是极限了……快松手……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的话，叔子对你也——啊啊啊！”
这话倒是管用，陆抗闻言移开手。被压抑许久的卵几乎是从体内喷出来，裹着一层黏稠而透明的液体。
第一枚卵成功降生之后，杜预明显觉得身体一轻。另外两枚相较之下轻松些，却也不是省油的灯。第三枚破体而出之时，它们的“母亲”疲惫地仰头，射出的精液溅了自己一身。
“满意了吗……”
杜预无力地倚在树上喘气，后穴已经变成了一个暂时合不拢的肉洞，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殷红的肉壁和黏膜。
陆抗一言不发地解开裤带，高昂的性器没能射出来，自然要让蛇精负责到底。他跨过碍事的蛇蛋，就这么扣着杜预的腰，整根埋进这位情敌的体内。
杜预愣了一下，蛇瞳对上鹿妖蔚蓝色的眸子，嗓子里发出些疑惑的气音。陆抗原本以为他会激烈反抗，可是身下人并没有那么做。
后穴缩了一下，感受到体内发烫的肉棒。杜预脸上泛出点粉红色，但语气还是那副漠然的样子：“哈啊……陆幼节你真是好教养，没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欺吗？”
陆抗似笑非笑：“哦？你欺负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。”
说罢在臀肉上狠狠拧了一下，逼迫刚生产过的穴道收缩，贴合上柱身。
杜预皱了下眉头：“哈嘶，你的鹿鞭是否太小了……在下都没有感觉……啊！”
猝不及防，被对方揪住了没来得及缩回去的舌头，顿时无法言语，只能支支吾吾。
“呵，分明是你太松了，除了叔子还勾引过别人吧。”
虽然嘴上这样嘲讽着，其实陆抗根本没有操过别人的经验。头一次尝试很新奇，但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舒服。到底是哪里不对呢？他尝试着模仿羊祜在他身上的样子，耸动腰部狠狠往深处顶去。双指把蛇舌扯到麻木，才猛地松开。
“呃啊！”杜预的身体剧烈颤抖着，眉目都扭曲作一团，故作轻松的面具被撕裂了，“你、你技术也差了吧！嗯啊……比叔子差远了……别、别操了呜……放过我吧……”
他可怜兮兮地求饶，但是陆抗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，看来一定要把上次被捉弄的经历报复回来。
“我、我给你口出来，咱俩就扯平了……好不好？”害怕陆抗不答应，他又补了句，“我技术很好的，跟你不一样。”
“……你可真会说话。”
不过那条长舌确实很灵活的样子，做起口活来应该相当不错，姑且相信他一次。陆抗抽出性器拍在杜预脸上，上面还沾着蛇精自己的骚水。
杜预咬咬牙，不情不愿地把眼前的阴茎含进去。陆抗也不跟他客气，冠头一直顶到深处，把喉咙眼当几把套子使。
平心而论，鹿鞭的尺寸也很可观，但对于早已习惯给羊祜口交的蛇精来说没多难对付。蛇的信子一圈圈缠绕在柱身上，仔细服侍着，生怕鹿妖不满意又拿出新的花样折磨他。
“嗯啊……你这家伙真会舔，莫非当真做过倡伎？哼……”
瞥见陆抗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，杜预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，于是舔得更加卖力。
“啊，要去了……”
鹿妖在高潮时溢出几声呻吟，扶着树干才不至于滑坐在地。
杜预仰头把精液悉数吞下，又伸出信子舔净嘴角，蛇瞳把对方不自然的脸色尽收眼底：“莫非是后面湿了？我说真的你也太弱，就这体质还想着上我，呵呵……”
陆抗不服气地瞪回去：“但杀了你的力气还是有的。”
俗话说不打不相识——打炮的打——眼下情欲正盛，杜预还是希望化干戈为玉帛的，于是主动向陆抗示好：“在下可是有很多能让你我共同舒服的法子，你若是杀我，就享受不到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……还请到在下的屋里来。”
几个时辰过后，接到小蛇通风报信的羊祜才迟迟赶来，闯入杜预房中看到一条大蛇盘着一头鹿，不免惊出冷汗。
仔细瞧才发现这二位是太过疲惫，现出原形昏睡过去了，身体随呼吸静静起伏着。
羊祜长舒一口气。不忍吵醒他们，便轻手轻脚地开始收拾散落在旁的特制“玩具”。
三个人的故事大概还会有后话。
下接：齐人之福
【点这里看插图】
美好的一天从躺在院子里晒冬日的太阳开始，到晚上看见陆幼节出现在家门口结束。
因为蛇毒暂时昏迷的青年身着绿衣，腰戴玉佩，除了头顶冒出的一双鹿角，看上去与寻常人类没有区别。
齐心协力放倒他的小蛇们满心欢喜，来向他们的首领——蛇山上唯一能化作人形的虬精大人——杜预邀功领赏。
未承想杜预不仅不高兴，反而气得脖子又大了一圈：“谁让你们把他抓来的！快丢出去！”
小蛇们面面相觑：“这……他不是您的仇人吗？我们看他虚弱，机会难得，就把他毒晕了。”
虚弱的原因大概是发情吧。昏迷中的陆抗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粉红色，杜预吐了吐分叉的舌头，便能感受到传来的求偶讯号。很显然这位情敌原本打算去隔壁山头找叔子共度良宵，却在路过蛇山地界时被自己的热心下属给拦了。
他盯着陆抗看了一会儿，突然有了想法，对小蛇们说道：“好，算你们大功一件。这个月后山的使用权就赏你们了，去玩吧。”
“多谢虬精大人！”
其中一只大着胆子问道：“开席的时候能不能赏小的一口？”
杜预不耐烦地轰他们出去：“谁说我要吃他！”
大自然中的蛇和鹿天生就是捕食者和猎物的关系。
鹿演化出了难以吞咽和消化的角，来给蛇的进食造成障碍。这种防御并非没有破解的办法，蛇完全可以先吞入鹿身，慢慢等待鹿颈腐烂断裂，鹿首脱离坠地。
但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，亦有蛇的天敌。不能为了一只猎物，长时间把自己置于险境。
于是二者达成了微妙的平衡。
而修炼成形的蛇精和鹿妖，更难说得清谁占优势。
哪怕中毒昏迷，陆抗身上也有着资历尚浅的小蛇们无法攻破的气劲护体。对于他们来说，想要吃到陆抗这种级别的鹿，只能指望虬精大人分一杯羹。
令他们困惑不解的是，老大明明憎恶这只吴地来的鹿妖，为什么不忍心杀他呢？
待到小蛇们都离开了，杜预费力拽着鹿角把陆抗拖进屋里，扒下他的衣带蒙了眼睛。小蛇们的毒素坚持不了多久便消散，陆抗轻轻嗯了一声，杜预连忙化作蛇形紧紧缠在他身上，防止他逃脱。
陆抗悠悠醒来，发现眼前一片漆黑，衣衫散开而身体动弹不得，知道大事不妙。
耳畔传来诡异的嘶嘶声，他试探着问道：“阁下何人，意欲何为？”
“陆幼节，我不会让你去找他的。”绑架他的人阴恻恻地说，“但是你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，他一定会伤心。我又怎么舍得看他难过呢？所以，我就大发慈悲地帮帮你吧。”
陆抗感到有一条冰凉的东西顺着脖子往下滑到胸膛。他回想起昏迷之前遭遇过蛇群的袭击，自己这怕是落到“地头蛇”手里了，听起来似乎还是羊祜的狂热拥趸。
“你跟叔子是什么关系……啊！”
右侧的乳尖被锋利的牙齿狠狠刺穿，瞬间涌出鲜血。陆抗痛得浑身打战，他与羊祜交欢时虽然也会玩些花样，但绝对不会伤到皮肉，何曾受过这种委屈。
“提一次叔子的名字我就多咬你一口，不想受苦就老实点。”大蛇拔出没有毒腺的獠牙，不耐烦地警告道。
又一条东西勾着他的裤子往下拽，把亵裤褪到了大腿根部，陆抗估摸着那是蛇的尾尖。因为被蒙着眼睛，他完全看不到这条蛇到底在如何摆布自己，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无法防备。
蛇尾扬起又落下，扇在嫩红的性器上，原本就因为发情期而微勃的地方瞬间胀大。陆抗挣动身体，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，喉咙深处翻滚着愤怒的悲鸣。然而施虐者依然在无情地挥动，直到把柱身折磨得红肿不堪，顶端吐出含不住的前液，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。
“你还真是奇怪，被这么对待反而更兴奋了。”杜预若有所思，想来也是，既然这世间有马癖钱癖左传癖，那么嗜痛这种癖好存在也是很正常的，“换做这里又会如何呢？”
蛇尾绕到身体另一侧，再度昂起，这次抽在股缝之间。藏匿其中的后穴挨了打，果然淌出水儿，把鳞片都沾得湿淋淋。
陆抗在难耐的呻吟声中挤出一句：“够了，士可杀不可辱……”
“都说了我不会杀你的，何况我看你也挺享受。”
这么说来，叔子平素最会体贴人，到了床上也一样。为了让这家伙舒服，大概会故意板着脸去扇他的鸡巴和屁股，再温柔地安抚。想象着那个画面，杜预莫名感觉自己也兴奋起来了，下次这样跟叔子试一试吧……
啧，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，先把这个乱发情的骚鹿妖教训了再说。
大蛇转动身体，鳞片擦着湿穴一寸寸碾过，直到蛇身上冒出的生殖器抵到穴口才停止。
看不到情况的陆抗有些迷茫，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，只能感觉到两根冷冰冰的硬物，上面还带着刺，扎得臀缝隐隐作痛。直到这两根宛如刑具的物事一起粗暴地往他体内捅入时，他才如梦方醒。
“你这长舌精，卑鄙无耻！滚出去……啊！”
“我可是好心帮你度过发情期，真是不识好歹。”
苍白的骂词对于杜预来说毫无攻击力，他用信子撩拨着陆抗还在滴血的乳首，尾部发力顶了进去。
蛇鞭虽然不长，膨胀起来却甚是粗壮，把穴眼上的褶皱都撑到近乎平整。兴许是习惯了挨操，内里的媚肉和淫水立刻迎上来，让侵入者也不禁感叹这着实是个名器。
杜预不紧不慢地抽送起来，实际上他不喜欢做太累的活儿，因此对操人没什么兴趣。这种行为不过是让情敌感到屈辱的一种手段，看着陆抗满脸愤恨、下身却高扬抬头的模样，他忍不住嗤笑。
“都硬成这样了，还好意思装贞洁烈女。”
说罢用灵活的尾尖强行往马眼的缝隙中插入。
“不——不要！快停下……好痛……”
连尿道口都被奸插，浑身的痛感和快感无限放大。濒临崩溃的鹿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猛烈，宣泄着发情期的热潮。
眼看压制不住要被逃脱，杜预心中一凛，果断用上半身绞住白皙的脖子。不断锁紧的蛇身剥夺着陆抗的呼吸，窒息令原本清秀的面庞都变得扭曲，合不拢的嘴角凄惨地流出涎液。
“嘶，真是个骚货……”
猎物虽然失去力气，下身反而夹得更紧，杜预没什么防备就草草交代了精液。高潮让大蛇也软了身体，把萎靡下来的生殖器和尾尖一并抽离。鹿鞭里喷出大股掺杂着尿水的浊精，溅到蛇身上，又被他嫌弃地蹭回鹿妖的屁股和大腿。
杜预鄙夷道：“真该让膜拜你的吴人都看看你这不成体统的样子。”
陆抗固然已经被折磨到筋疲力竭，杜预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。他气喘吁吁地放开了鹿妖的身体，心里盘算着如何把他丢出去。
陆抗仰躺在地上，蒙着双眼的衣带被泪水浸透了，好不容易提上一口气，哑着嗓子挤出一句微弱的呻吟：“呜……叔子……”
杜预怒不可遏，狠狠咬上陆抗的脖颈。迸溅而出的鲜血异香扑鼻，对于口干舌燥的大蛇来说犹如甘霖。这可是补虚损、益精血的佳品，正好把浪费的气力从这里找回来。
他一边啜饮一边想，陆幼节浑身上下也就这点地方有用处了，如此美味的鹿血叔子都没有尝过吧，毕竟他也是草食动物。那些庸俗的世人，总觉得草食动物之间才有真正的情谊，可气、可恨。
“真想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抹消。可惜那样做，叔子定会念叨你一辈子，还会因此讨厌我……”
陆抗徒劳地伸手想把大蛇扯下来，却发现自己麻痹的四肢几乎动弹不得。
“所以……你还是好好活着吧。”
这是陆抗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再度醒来时，他已经衣衫不整地被丢在山脚的灌木丛中，下体还挂着干涸的斑斑痕迹。对方当真没有杀他，只是他这副模样，肯定不好意思再去见叔子了，不得不以鹿形匆忙回家。
虽然连绑架者的模样都没看到，但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，毕竟叔子身边的密友就那么几个……
本来保持默契相安无事对大家都好，既然对方先出手打破这平衡，就别怪自己要报复回来了。
“虬精吗……哼，你就等好吧。”
下接：小小鹿的报复
美好的一天从躺在院子里晒冬日的太阳开始，到晚上看见陆幼节出现在家门口结束。
因为蛇毒暂时昏迷的青年身着绿衣，腰戴玉佩，除了头顶冒出的一双鹿角，看上去与寻常人类没有区别。
齐心协力放倒他的小蛇们满心欢喜，来向他们的首领——蛇山上唯一能化作人形的虬精大人——杜预邀功领赏。
未承想杜预不仅不高兴，反而气得脖子又大了一圈：“谁让你们把他抓来的！快丢出去！”
小蛇们面面相觑：“这……他不是您的仇人吗？我们看他虚弱，机会难得，就把他毒晕了。”
虚弱的原因大概是发情吧。昏迷中的陆抗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粉红色，杜预吐了吐分叉的舌头，便能感受到传来的求偶讯号。很显然这位情敌原本打算去隔壁山头找叔子共度良宵，却在路过蛇山地界时被自己的热心下属给拦了。
他盯着陆抗看了一会儿，突然有了想法，对小蛇们说道：“好，算你们大功一件。这个月后山的使用权就赏你们了，去玩吧。”
“多谢虬精大人！”
其中一只大着胆子问道：“开席的时候能不能赏小的一口？”
杜预不耐烦地轰他们出去：“谁说我要吃他！”
大自然中的蛇和鹿天生就是捕食者和猎物的关系。
鹿演化出了难以吞咽和消化的角，来给蛇的进食造成障碍。这种防御并非没有破解的办法，蛇完全可以先吞入鹿身，慢慢等待鹿颈腐烂断裂，鹿首脱离坠地。
但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，亦有蛇的天敌。不能为了一只猎物，长时间把自己置于险境。
于是二者达成了微妙的平衡。
而修炼成形的蛇精和鹿妖，更难说得清谁占优势。
哪怕中毒昏迷，陆抗身上也有着资历尚浅的小蛇们无法攻破的气劲护体。对于他们来说，想要吃到陆抗这种级别的鹿，只能指望虬精大人分一杯羹。
令他们困惑不解的是，老大明明憎恶这只吴地来的鹿妖，为什么不忍心杀他呢？
待到小蛇们都离开了，杜预费力拽着鹿角把陆抗拖进屋里，扒下他的衣带蒙了眼睛。小蛇们的毒素坚持不了多久便消散，陆抗轻轻嗯了一声，杜预连忙化作蛇形紧紧缠在他身上，防止他逃脱。
陆抗悠悠醒来，发现眼前一片漆黑，衣衫散开而身体动弹不得，知道大事不妙。
耳畔传来诡异的嘶嘶声，他试探着问道：“阁下何人，意欲何为？”
“陆幼节，我不会让你去找他的。”绑架他的人阴恻恻地说，“但是你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，他一定会伤心。我又怎么舍得看他难过呢？所以，我就大发慈悲地帮帮你吧。”
陆抗感到有一条冰凉的东西顺着脖子往下滑到胸膛。他回想起昏迷之前遭遇过蛇群的袭击，自己这怕是落到“地头蛇”手里了，听起来似乎还是羊祜的狂热拥趸。
“你跟叔子是什么关系……啊！”
右侧的乳尖被锋利的牙齿狠狠刺穿，瞬间涌出鲜血。陆抗痛得浑身打战，他与羊祜交欢时虽然也会玩些花样，但绝对不会伤到皮肉，何曾受过这种委屈。
“提一次叔子的名字我就多咬你一口，不想受苦就老实点。”大蛇拔出没有毒腺的獠牙，不耐烦地警告道。
又一条东西勾着他的裤子往下拽，把亵裤褪到了大腿根部，陆抗估摸着那是蛇的尾尖。因为被蒙着眼睛，他完全看不到这条蛇到底在如何摆布自己，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无法防备。
蛇尾扬起又落下，扇在嫩红的性器上，原本就因为发情期而微勃的地方瞬间胀大。陆抗挣动身体，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，喉咙深处翻滚着愤怒的悲鸣。然而施虐者依然在无情地挥动，直到把柱身折磨得红肿不堪，顶端吐出含不住的前液，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。
“你还真是奇怪，被这么对待反而更兴奋了。”杜预若有所思，想来也是，既然这世间有马癖钱癖左传癖，那么嗜痛这种癖好存在也是很正常的，“换做这里又会如何呢？”
蛇尾绕到身体另一侧，再度昂起，这次抽在股缝之间。藏匿其中的后穴挨了打，果然淌出水儿，把鳞片都沾得湿淋淋。
陆抗在难耐的呻吟声中挤出一句：“够了，士可杀不可辱……”
“都说了我不会杀你的，何况我看你也挺享受。”
这么说来，叔子平素最会体贴人，到了床上也一样。为了让这家伙舒服，大概会故意板着脸去扇他的鸡巴和屁股，再温柔地安抚。想象着那个画面，杜预莫名感觉自己也兴奋起来了，下次这样跟叔子试一试吧……
啧，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，先把这个乱发情的骚鹿妖教训了再说。
大蛇转动身体，鳞片擦着湿穴一寸寸碾过，直到蛇身上冒出的生殖器抵到穴口才停止。
看不到情况的陆抗有些迷茫，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，只能感觉到两根冷冰冰的硬物，上面还带着刺，扎得臀缝隐隐作痛。直到这两根宛如刑具的物事一起粗暴地往他体内捅入时，他才如梦方醒。
“你这长舌精，卑鄙无耻！滚出去……啊！”
“我可是好心帮你度过发情期，真是不识好歹。”
苍白的骂词对于杜预来说毫无攻击力，他用信子撩拨着陆抗还在滴血的乳首，尾部发力顶了进去。
蛇鞭虽然不长，膨胀起来却甚是粗壮，把穴眼上的褶皱都撑到近乎平整。兴许是习惯了挨操，内里的媚肉和淫水立刻迎上来，让侵入者也不禁感叹这着实是个名器。
杜预不紧不慢地抽送起来，实际上他不喜欢做太累的活儿，因此对操人没什么兴趣。这种行为不过是让情敌感到屈辱的一种手段，看着陆抗满脸愤恨、下身却高扬抬头的模样，他忍不住嗤笑。
“都硬成这样了，还好意思装贞洁烈女。”
说罢用灵活的尾尖强行往马眼的缝隙中插入。
“不——不要！快停下……好痛……”
连尿道口都被奸插，浑身的痛感和快感无限放大。濒临崩溃的鹿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猛烈，宣泄着发情期的热潮。
眼看压制不住要被逃脱，杜预心中一凛，果断用上半身绞住白皙的脖子。不断锁紧的蛇身剥夺着陆抗的呼吸，窒息令原本清秀的面庞都变得扭曲，合不拢的嘴角凄惨地流出涎液。
“嘶，真是个骚货……”
猎物虽然失去力气，下身反而夹得更紧，杜预没什么防备就草草交代了精液。高潮让大蛇也软了身体，把萎靡下来的生殖器和尾尖一并抽离。鹿鞭里喷出大股掺杂着尿水的浊精，溅到蛇身上，又被他嫌弃地蹭回鹿妖的屁股和大腿。
杜预鄙夷道：“真该让膜拜你的吴人都看看你这不成体统的样子。”
陆抗固然已经被折磨到筋疲力竭，杜预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。他气喘吁吁地放开了鹿妖的身体，心里盘算着如何把他丢出去。
陆抗仰躺在地上，蒙着双眼的衣带被泪水浸透了，好不容易提上一口气，哑着嗓子挤出一句微弱的呻吟：“呜……叔子……”
杜预怒不可遏，狠狠咬上陆抗的脖颈。迸溅而出的鲜血异香扑鼻，对于口干舌燥的大蛇来说犹如甘霖。这可是补虚损、益精血的佳品，正好把浪费的气力从这里找回来。
他一边啜饮一边想，陆幼节浑身上下也就这点地方有用处了，如此美味的鹿血叔子都没有尝过吧，毕竟他也是草食动物。那些庸俗的世人，总觉得草食动物之间才有真正的情谊，可气、可恨。
“真想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抹消。可惜那样做，叔子定会念叨你一辈子，还会因此讨厌我……”
陆抗徒劳地伸手想把大蛇扯下来，却发现自己麻痹的四肢几乎动弹不得。
“所以……你还是好好活着吧。”
这是陆抗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再度醒来时，他已经衣衫不整地被丢在山脚的灌木丛中，下体还挂着干涸的斑斑痕迹。对方当真没有杀他，只是他这副模样，肯定不好意思再去见叔子了，不得不以鹿形匆忙回家。
虽然连绑架者的模样都没看到，但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，毕竟叔子身边的密友就那么几个……
本来保持默契相安无事对大家都好，既然对方先出手打破这平衡，就别怪自己要报复回来了。
“虬精吗……哼，你就等好吧。”
下接：小小鹿的报复
若不是江对岸主动送来粽子和五彩绳，陆抗还真没意识到端午将至。满打满算时间还够准备雄黄酒，他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一些雄黄在院子里摆好，只待晾晒五日再泡酒给羊祜送去。
忙活完了，吾彦来找他，说今日营中军心不稳。
陆抗皱眉：“为何？”
吾彦报告道：“晋军在对岸大张旗鼓地造龙舟，隔江喊话炫耀，我军将士都想与之争个高下。”
陆抗松了口气，原来是这点好胜心作祟。他翻出近日才盘点过的物资数量，发现木板、铆钉、绸布等材料都相当充足。
“既然如此，今日起诸位军士可以轮流到岸边建造龙舟，但是不能影响正常的军事。”
“陆将军，您也要跟着闹吗？”吾彦有些惊讶。
“无妨。这种小把戏陪他玩玩便是。”陆抗剥开一个羊祜送来的粽子，送入口中，随即露出鄙夷的神色，“啧，怎么是甜的。”
五月初五那一天，双方摆出华丽的龙舟阵隔江对峙，锣鼓号角声不绝于耳。
陆抗以身体抱恙为由没有前来观战，派吾彦送来大批粽子分发给将士们。当然，还有吾彦麾下的一支精英队伍在暗处全副武装，严阵以待，生怕晋军借机掩袭。
“虽说他的担心有些多余，但保持警惕总归是好的。”
一身便服的陆抗拎着酒坛和几枚粽子，缓步行至上游的沙洲。这里是他和某个人秘密相约的地方。果然洲头停着一艘不起眼的小船，身着紫衣的晋将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。
“幼节，许久不见了！”羊祜毫不见外地凑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送你的粽子可吃了？”
陆抗挤出一个笑容：“是的，多谢叔子招待。”
——虽然有点难吃。
“近来身体还好吗？”
“还是那样吧，唉……” 他喘了口气，把手里沉重的赠礼递出去，“这是我亲手酿的雄黄酒，还有包的鲜肉粽。”
羊祜大惊失色：“诶，粽子里面放肉？”
“你可得好好吃下去啊。”陆抗轻笑着说道。
羊祜坐下来，认命般剥开粽叶吃了一个：“唔唔，幼节手艺不错。剩下的、我带回去吃，嗯。”
“不必勉强。”
看到羊祜窘迫的样子，陆抗心情大好，与他并肩坐下，遥望龙舟比赛，闲聊起童年时在端午节的所见所闻。
“其实我不会游泳。”羊祜坦白道。
“那你划船来这里岂不是很危险？”沙洲只与南岸有连接，晋军若想登陆这里，必须越过江面。
“是啊。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跟幼节约会呢。”羊祜突然想到什么，“说来有点惭愧，幼节，你能……借我一支船桨吗？”
陆抗不解。
羊祜无奈地把手一摊：“有一支桨在靠岸时折断了，所以我现在没法回去了。”
陆抗稍加思索：“唔，去我方营地取船桨的路程也不近，太折腾了。不如让我来划船，你来掌舵，咱们顺流而下，到赛龙舟那里去。”
羊祜很是诧异：“一支桨也行？”
“只要你控制好舟头的方向就行，别小看我们吴地儿郎啊。”陆抗看起来胸有成竹，已经跃跃欲试了。
“如果掌控不好呢？”
“那就翻船咯，我会游泳，君请自便。”
“……好吧，试试就试试。”
过程有惊无险，羊陆二人共乘一船出现在龙舟队伍中的时候，两方将士都沸腾了。
吾彦在一片欢呼声中焦急地冲过去，接应陆抗上自家龙舟。
“陆将军，您没事吧？！”
“无事无事，让你担心了。”陆抗转身发现羊祜也已经被晋军接走，同时向自己这边看过来，挥了挥手。
“陆将军和羊祜在同一艘船上，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传上去，又要怀疑您通敌了……”吾彦抱怨道。
陆抗理直气壮：“那是他挟持我。”
“可是我怎么感觉是陆将军您自愿在划……”
陆抗故作委屈：“他带了佩剑，而我手无寸铁，不得已虚与委蛇。”
“陆将军您不是最相信羊祜为人了吗？”
“再问就不礼貌了。”
忙活完了，吾彦来找他，说今日营中军心不稳。
陆抗皱眉：“为何？”
吾彦报告道：“晋军在对岸大张旗鼓地造龙舟，隔江喊话炫耀，我军将士都想与之争个高下。”
陆抗松了口气，原来是这点好胜心作祟。他翻出近日才盘点过的物资数量，发现木板、铆钉、绸布等材料都相当充足。
“既然如此，今日起诸位军士可以轮流到岸边建造龙舟，但是不能影响正常的军事。”
“陆将军，您也要跟着闹吗？”吾彦有些惊讶。
“无妨。这种小把戏陪他玩玩便是。”陆抗剥开一个羊祜送来的粽子，送入口中，随即露出鄙夷的神色，“啧，怎么是甜的。”
五月初五那一天，双方摆出华丽的龙舟阵隔江对峙，锣鼓号角声不绝于耳。
陆抗以身体抱恙为由没有前来观战，派吾彦送来大批粽子分发给将士们。当然，还有吾彦麾下的一支精英队伍在暗处全副武装，严阵以待，生怕晋军借机掩袭。
“虽说他的担心有些多余，但保持警惕总归是好的。”
一身便服的陆抗拎着酒坛和几枚粽子，缓步行至上游的沙洲。这里是他和某个人秘密相约的地方。果然洲头停着一艘不起眼的小船，身着紫衣的晋将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。
“幼节，许久不见了！”羊祜毫不见外地凑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送你的粽子可吃了？”
陆抗挤出一个笑容：“是的，多谢叔子招待。”
——虽然有点难吃。
“近来身体还好吗？”
“还是那样吧，唉……” 他喘了口气，把手里沉重的赠礼递出去，“这是我亲手酿的雄黄酒，还有包的鲜肉粽。”
羊祜大惊失色：“诶，粽子里面放肉？”
“你可得好好吃下去啊。”陆抗轻笑着说道。
羊祜坐下来，认命般剥开粽叶吃了一个：“唔唔，幼节手艺不错。剩下的、我带回去吃，嗯。”
“不必勉强。”
看到羊祜窘迫的样子，陆抗心情大好，与他并肩坐下，遥望龙舟比赛，闲聊起童年时在端午节的所见所闻。
“其实我不会游泳。”羊祜坦白道。
“那你划船来这里岂不是很危险？”沙洲只与南岸有连接，晋军若想登陆这里，必须越过江面。
“是啊。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跟幼节约会呢。”羊祜突然想到什么，“说来有点惭愧，幼节，你能……借我一支船桨吗？”
陆抗不解。
羊祜无奈地把手一摊：“有一支桨在靠岸时折断了，所以我现在没法回去了。”
陆抗稍加思索：“唔，去我方营地取船桨的路程也不近，太折腾了。不如让我来划船，你来掌舵，咱们顺流而下，到赛龙舟那里去。”
羊祜很是诧异：“一支桨也行？”
“只要你控制好舟头的方向就行，别小看我们吴地儿郎啊。”陆抗看起来胸有成竹，已经跃跃欲试了。
“如果掌控不好呢？”
“那就翻船咯，我会游泳，君请自便。”
“……好吧，试试就试试。”
过程有惊无险，羊陆二人共乘一船出现在龙舟队伍中的时候，两方将士都沸腾了。
吾彦在一片欢呼声中焦急地冲过去，接应陆抗上自家龙舟。
“陆将军，您没事吧？！”
“无事无事，让你担心了。”陆抗转身发现羊祜也已经被晋军接走，同时向自己这边看过来，挥了挥手。
“陆将军和羊祜在同一艘船上，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传上去，又要怀疑您通敌了……”吾彦抱怨道。
陆抗理直气壮：“那是他挟持我。”
“可是我怎么感觉是陆将军您自愿在划……”
陆抗故作委屈：“他带了佩剑，而我手无寸铁，不得已虚与委蛇。”
“陆将军您不是最相信羊祜为人了吗？”
“再问就不礼貌了。”
《太平广记·再生七》
江陵尉薛涛，以乾元中，死三日活。自言初逢一吏，持帖云，王使追。押帖作祜字。涛未审是何王，鞴马便去。行可十馀里。至一城，其吏排闼，便入厅中。一人羽卫如王者，涛入再拜。王问：“君是荆州吏耶。”涛曰是。王曰：“罪何多也。今诉君者，不可胜数。”对曰：“往任成固县尉，成固主进鹰鹞，涛典其事，不得不杀，杀多诚有之。”王曰：“杀有私乎。曰：“亦有之。公私孰多。曰：“私少于公。”王曰：“诚之然。君禄福有厚，寿命未已。彼亦无如君何，不得不追对耳。”令涛出门，遍谢诸命。涛至，见雉兔等遍满数顷，皆飞走逼涛。涛云：“天子按鹰鹞，非我所为。观君辈意旨，尽欲杀我，其何故也。适奉命。为君写经像。使皆托生。何必衆人杀一命也。”王又令人传语。久之，稍稍引去。涛入，王谓之曰：“君算未尽。故特为君计。还宜作功德，以自赎耳。”涛再拜数四，王问：“君读书否。曰：“颇常读之。”又问：“知晋朝有羊祜否。曰：“知之。王曰：“即我是也。我昔在荆州，曾为刺史，卒官舍，故见君江陵之吏，增依依耳。”言讫辞出，命所追之吏送之归舍，遂活。出《广异记》
1
我叫薛二妞，住在岘山脚下的小村子。
爹爹已经去世，娘亲常年卧病在床。我和哥哥大牛、弟弟三宝轮流下地干活，艰难度日。
听说前些年，有个叫安禄山的大恶人造反，然后北方就陷入了战乱。虽然没有直接波及到这里，却让我们承受的赋税越来越沉重。还有传闻说，很快就会有官吏到村里掳人充兵，于是乡亲们都在计划逃走。
娘亲走不动路，劝我们不要管她，赶紧收拾行囊去江陵找一位叫薛涛的叔叔。他是父亲的弟弟，早年去了江陵定居，兴许可以照拂我们。
任她如何呵斥，我们也无法下定决心抛弃自己的亲生母亲。终于有一天，当我把早饭端进娘亲卧房时，发现她已经断气。
大牛含泪说，走之前至少要把她下葬，首先要去当年埋葬父亲的地方新挖一个坟坑。
此时门响了。我们以为是传闻中的官兵，面面相觑。
我让大牛和三宝躲进橱柜，独自去开门，看到的却是一位缓带轻裘、风度翩翩的先生。
他客气地向我作了一揖：“鄙姓羊，路过此地，希望借宿一晚。”
这么敏感的时期，没人敢收留来路不明的外乡人。但我看到他手腕上戴着金环，身后还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，想必有钱有势。
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，轻笑着递给我一个用锦缎缝制的小袋：“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。”
我承认自己是见钱眼开的庸俗之辈，打开袋口看到满满的铜钱，当即想答应。忽然又想到家中之事，闷闷地告诉他：“家母刚刚去世，还未下葬，请您另寻别处吧。”
此时三宝突然从橱柜里跳出来，冲着羊先生说：“若是能帮我们安葬母亲，就让你留宿。”
我正想斥责三宝的失礼，羊先生却一口答应，还详细问询墓地的情况，似乎颇懂风水。
商议完毕后，羊先生转身回到车里，跟车中人低声说了些什么。再出来时已经脱去宽袖外袍，从大牛手中接过铁铲，熟练地扛在肩上，跟着他们下地挖土去了。
我在惊讶之余，才注意到车中还坐着一人。恰巧一阵风吹开了车帘，我看见那是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，相貌比羊先生年轻，一动不动地抱着羊先生留下的外袍，表情冷淡，不知所想。
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。
并非这位公子看起来有多么气势逼人，相反，他的眉目其实是相当柔和的。只是……始终一点儿声响也没有，让我无端想到此时床上躺着的母亲也是这般安静。
2
在羊先生的帮助下我们很快为娘亲造好坟墓，将她下葬。羊先生还亲手撰写了挽联，挂在简易的墓碑上。
回到家后，大牛二话不说就把家里仅剩的两只鸡抓起来，要宰掉炖汤款待客人。
羊先生忙说使不得，我向他解释：“这个地方已经住不下去，我们三个要出发去江陵。这些牲畜也没法带走，不如吃了。”
羊先生问：“可你们并无马匹，要如何去呢？”
一针见血的问题让我们陷入沉默。
实际上就算有马，我和三宝也不会骑，只能徒步前往。三个孩子想要靠着这点盘缠一路走到江陵，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羊先生看出了我们的困窘，微微一笑：“碰巧我也要往江陵方向去，可以捎你们一程。”
“当真？！”
三宝欢呼雀跃，我却有些疑问：“可是您的马车，载不下这么多人吧？”
“我自有办法，你们就放心吧。”羊先生胸有成竹地说道。
到了要开饭的时候，羊先生把那位公子扶下车来，向我们介绍道：“这位是我的朋友，姓陆。他怕生，不爱说话，你们别见怪。”
不吃不喝在车里坐了半天的陆公子依然是那副淡漠的表情，被羊先生挽着手带到餐桌前。羊先生用非常温柔的语气对他说：“这是孩子们特意招待咱们的，幼节你多喝点哦。”
幼节是陆公子的名字吗？陆幼节这名字，为何听起来有点耳熟？
陆公子看起来对这热腾腾的鸡汤着实没有兴趣，面无表情地喝了起来。羊先生在他身侧坐下，边吃边跟我们聊天。
原来陆公子身患五感薄弱的怪病，所以对一切事物都反应迟钝，而羊先生此行就是为了带好友治病。他们已经去过很多地方寻访名医，也有很多谐趣的经历。
羊先生所讲的那些奇人异事，是我们闻所未闻的。大牛和三宝眼睛都直了，对侃侃而谈的羊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我在心里有些怀疑这些故事是否是真实的。他们聊得火热之时，陆公子放下碗筷，示意他吃饱了。虽然大牛做饭的手艺相当不错，但在味觉麻木的陆先生尝起来，恐怕是味同嚼蜡吧。每一顿饭都这样难熬，实在可怜。
“两位不嫌弃的话，今晚就住我的卧房吧。”我主动提议道，大牛和三宝的房间太过杂乱，母亲的房间显然也是不合适给外人住，“委屈羊先生和陆公子凑合一晚，可以吗？”
“感激不尽。这一路上多的是在马车里过夜，能睡到床榻已经很好了。”
羊先生和陆公子两个大男人挤在同一车厢里睡觉？那画面还真是难以想象呢。
而我就在三宝的房间里打地铺凑合一晚。理所当然地，我失眠了。毕竟我又不像我的兄弟一样没心没肺，满脑子都是疑虑：羊先生到底要如何带我们去江陵？
不知在硬邦邦的地上躺了多久，我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。悄悄爬起来，透过窗户往外望，发现羊先生和陆公子居然在外面。他们上了马车，然后向着远处的岘山驶去，那马儿也非常安分地没有发出任何嘶鸣。
这是做什么，大半夜上山也太危险了吧，必须阻止他们——我正要推窗大喊，又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。
也许他们打算抛弃我们这三个累赘，趁夜色不辞而别？
我本来就不信任羊先生，因为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平白无故的好意。
最终我没有追出去，也没有喊醒大牛三宝，而是默默回到了自己的铺盖上。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，我把脸埋在枕头里，沉沉睡去。
第二天唤醒我的是敲门声，羊先生再一次出现在家门口，身后跟着两辆马车。
“早安，我已经给你们找来车了。我和幼节同车，在前面带路。大牛你来驭马，二妞、三宝在车上坐稳。咱们这就出发去江陵吧。”
不敢去看他热情的笑脸，我依然不信任羊先生，但不得不承认，他确实是一个奇人。
在我们把行李搬上车的时候，冷若冰霜的陆公子一反常态地凑过来，似乎也想帮忙，但被我们谢绝。
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，陆先生的面色看起来比昨天红润许多，僵硬的表情也出现了变化，嘴角甚至有一丝笑意。
他们昨晚到底去山上做什么了呢？我咬咬牙，按捺住好奇心，没有发问。
3
赶路的日子非常辛苦。虽然这两匹马跑起来轻松得如履平地，车上的我们却是被颠簸得晕头转向，时不时就要停车缓上一缓。太阳落山时我们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，只好在车上过夜。
大牛和三宝累得倒头就睡，用毯子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模样非常滑稽。而我又失眠了，挑开车帘往另一辆车的方向望去，心里止不住地好奇，羊先生和陆公子现在挤在一起的场景又是什么样子呢。
这一看不打紧，正巧看到羊先生扶着陆公子走下车来，往树林深处去了。
这两个人，每晚都不安生睡觉，怎么做到第二天反而更有活力的？
我蹑手蹑脚地爬下车去，一抬头发现被系在树上的两匹马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。所幸它们以站姿也能睡得很沉稳，并没有发现快步经过的我。
那两个人并没有走太远，停在一条小溪前，铺开毯子席地而坐，不知道要做什么事。
“幼节，你……”羊先生的低语被溪流声所掩盖，听不真切。
我躲在一棵不远不近的树干后，开始后悔自己这是在做什么。平时我最爱训斥三宝失礼，如今怎么带头做出这般不合礼法的偷窥举动来了呢？
趁着还没有被任何人和动物发现，就此回去吧。在我准备返回时，那边隐约传来一个低微的男声，在断断续续地在喊“叔子”，似乎是在哀求。
只看一眼、只看一眼。我默念着，从树干后探出头来，迷离的月光映照着的虚幻的场景。
我看到陆公子衣衫不整地跪在毯子和毛茸茸的斗篷上，而羊先生从身后压制住他，用手掐着他的脖子。
那陌生的声音，原来是陆公子的。大概因为很久没说过话，嗓音有些沙哑。他生得瘦小，被羊先生这样对待也毫无还手之力，颤抖着身子喘得很厉害。
我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。羊先生果然不是好人！他多半是什么正在潜逃的绑匪，挟持了陆公子，私下里用了些残忍的手段，才让陆公子不敢反抗。
可怜我们三个轻信他的小鬼头，只怕也要被他卖掉做奴隶了。
我屏住呼吸，心想自己绝对不能暴露，万一被杀人灭口，就什么都完了……坚持到有人烟的地方，或许还能求救。
羊先生终于松开了手，又故作亲昵地抱住脱力的陆公子，似是在安抚。我趁机俯身，也顾不上形象，以半爬半滚的姿势冲回自己车中，裹紧了毯子装睡。
过了很久那两个人才回来。陆公子不知道遭受了什么虐待，似乎已经走不动路，羊先生抱着他上了车，若有似无地往我这边看了一眼。
由于担惊受怕，我一整夜无法入睡，也不敢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兄弟们。这两个家伙心无城府，肯定会暴露。
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，勉强啃了几口干粮，一路唉声叹气，喃喃自语：“总觉得我们无法平安到达目的地。”
三宝指了指车外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：“你在说什么，前面不就是江陵城了吗？”
“诶？”
这马儿居然如此迅速，一天一夜就能赶到江陵？
守城士兵叫我们下车接受检查时，我如梦方醒，心想这或许是个求救的好机会。眼看羊先生正在被盘问，我准备吼上一嗓子，让他们当场拿下这个人贩子。
突然一双冰凉的手，捏了捏我的脸颊。我打了个寒颤，抬眼对上陆公子黝黑的眸子。
“啊……”
也许是一路奔波实在是太疲惫，我顿时泄了力气，非但什么都没喊出来，还晕倒在他怀里。
意识朦胧间我听见羊先生说：“看，孩子都累成这样了，快点放我们进城休息吧。”
4
陆公子的眼眸没有光亮，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，把人拖入其中，喘不过气来。
我在水中拼命挣扎，终于冲破梦魇，惊醒时发现身上当真湿漉漉的——似乎是发烧出的汗。
这个房间虽不宽敞，装饰却比我家要典雅得多。陆公子坐在床边，膝上有一卷书，看到我醒来，也没有吭声，只是自顾自倒了杯水。
“你和羊先生是一伙的。”此时我已经很肯定，眼前文质彬彬的公子也绝非善类，“大牛和三宝呢？你们把他们怎么了！”
陆公子并不打算回应我的质问，而是递过来茶杯，我自然是不敢喝。
“你刚退烧，得喝水。”他微微蹙眉，竟然像唠家常一样劝我，“很久以前，我也有像你这么大的女儿……”
“谁敢喝你给的东西！”
陆公子噤声了，在他再度开口之前，嘈杂的脚步声逼近这间屋子。
“二妞？二妞醒了！”
是大牛和三宝，他们的眼睛看起来都红肿着，像是刚哭过。跟在他们身后的羊先生也是面色凝重，并没有往常的笑意。
我赶忙检查两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异样，问道：“你们这是去哪儿了？我们现在又在哪里？”
“这里是客栈，你方才发烧晕过去了，羊先生就把你安置在这里，我们先行去薛府……”
“薛府？”
“嗯，我们也是跟城里人打听才得知，薛涛叔叔居然当上了江陵尉！可是、可是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三宝忍不住又哭了起来。更加成熟稳重的大牛接过话：“就在一日前，叔叔不慎坠马失去了意识。郎中说救不活的，可以准备丧事了。”
最后的希望居然就这样破灭，我也没了主意，与他们一样不知所措。
陆公子再次把茶杯推过来，我自暴自弃般接过喝下，却一不小心把自己呛到。大牛和三宝手忙脚乱地为我顺气，等我们渐渐安静下来，羊先生才拍了拍手，示意我们听他说：“今晚你们且在此处住下，明日兴许会有转机。”
“怎么可能有转机，莫非你连让叔叔起死回生都能做到？”我的质疑脱口而出。
陆公子突然站起身来，拂袖推门而去。我们面面相觑，不知道他为何耍脾气。羊先生尴尬地挠了挠头，再次叮嘱我们晚上不要乱跑，也随之而去。
“那，我和大牛去隔壁屋了，二妞你多喝水，有什么情况要喊我们哦。”三宝抹干眼睛，一副憨头憨脑的样子，“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羊先生，但是我觉得吧，他这个人，或许真的能做到一切不可思议的事。”
我捡起陆公子丢下的书瞅了眼，大约是《晋书》中的某一卷。我识不得那么多字，读不来，就将它塞在枕下。
想起陆公子之前所说过的话，只觉得荒谬。他那么年轻的人，怎么可能在“很久以前”有个像我一样大的女儿呢？套近乎也要讲究常理吧。
5
陆抗坐在客栈的屋檐上，望着圆月一言不发。
这片夜空与记忆中的模样并无二致，然而脚下的土地，已经变成了令他陌生的国度。
距离吴亡已经过去四百余年，如今的国家叫做“唐”——陆抗从长久的黑暗中被唤醒，得知了这一消息。
唤醒他的人自然是羊祜，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。他生前并未见过羊祜本人，而且那造型实在太诡异了。
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黑白相间的衣袍，眼睛里冒着幽蓝火光，头上还顶着一双巨大的羊角。怎么看都不像个人，更像是神，或者鬼。
长着羊角的鬼叔叔客气地向他自报家门：“在下羊祜，就是先前同你对峙的那个羊祜羊叔子。我死后在地府辛劳多年，终于谋得一官半职，彻查积攒旧务时发现，幼节你尚有一缕魂魄停留在地府，迟迟没有转世，定是有所遗憾。所以尝试令你回生，以遂心愿。”
陆抗张口想质问他，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。不仅如此，就连四肢也非常僵硬，他费了半天力气才抬起手腕，看到自己的双手——那是属于年轻人的皮肤，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。
“你的身体里阳气不足，还不能自由行动。别担心，我会帮你调养好的。”羊祜展开一卷地图，在上面点了点，“只要回到阳间，在你生前所惦念的地方故地重游，就能逐渐恢复正常的样子……”
“幼节还在生我的气吗？”
羊祜亦爬上屋顶。陆抗回生以来一直都不给他好脸色，他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，不敢贸然上前，生怕那人一激动跳下去。
陆抗也不扭头看他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：“你要去复活那个薛涛？就像……对我一样？你虽身为执掌死生的阎王，也不能总这般随性行事。”
羊祜恍然大悟，笑道：“莫非幼节是担心我行逆天改命之事，会遭天道反噬？”
陆抗不作声，算是默认了。羊祜凑近了些，试探着去碰陆抗冰凉的手指尖。
“薛涛是刚死之人，尚未到鬼门关接受宣判。我已经粗略看过他的‘罪状’，有宽释的余地。这是公正裁决，算不得大逆不道。”
“你可不要骗我。”陆抗这才松了口气，轻轻往身边倒去，正依在羊祜怀里。
羊祜顺势把他抱起来，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：“如今江陵也走了一遭，待此事了结，我们便去武昌吧。”
“好，听你的。”
陆抗抬眼，看到月光照在羊祜的脸庞上，颇有些沧桑的味道。“阎王爷”使用的这具身体要比他的年长一些，不过陆抗并不在意——反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他们都是四百岁老妖了。
次日，薛家三个孩子发现羊陆二人已不知所踪，正在迷茫之时，忽有一人携仆从寻来客栈。
老板见了那人慌忙施礼：“参见薛都尉！您这是……康复了？”
此人正是江陵尉薛涛，看起来神清气爽，步履稳健，丝毫不像传闻中的将死之人。
“真的是叔叔吗？”
薛涛俯下身来抱起薛三宝，不自觉红了眼睛：“是我，如假包换。侄儿侄女，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。以后跟着我，不会再让你们过苦日子了。”
众人都为这亲人相认的一幕感动之时，薛二妞想起羊先生说过的话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“羊先生和陆公子到底是什么人……不，他们真的是人吗？”她走上前去，忐忑地问道，“叔叔，你是怎么醒过来的？”
“这个说来话长啊。”
薛涛坐到椅子上，给众人讲述他的一番奇遇：“那日坐骑被鸟儿攻击受惊，我坠马之后来到一个黑暗的地方，有小鬼指引我面见阎王爷。阎王爷说我平日里杀生太多，遭到禽鸟报复，才有此一劫。我赶忙分辩，此为祭祀官事所迫，我私下并无滥杀之事。阎王爷查证我所言非虚，认定我并非罪不可恕，需得余生多做功德善事，偿还前半生的孽债，方能延年益寿。随后便令我起死回生。”
听者啧啧称奇，薛二妞又问：“那个阎王爷，莫非姓羊、或者姓陆？”
“哦，你怎么知道？”薛涛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，“不错。临别之时，阎王爷问我可知晋朝羊祜。我岂能不知？原来这位阎王爷正是羊公，死后仍在这荆襄之地的庇佑万民。”
薛三宝听得一头雾水：“羊祜是什么人？”
薛涛叹了口气：“唉，我要赶紧把你们送进学堂读书才是。羊公是晋朝太傅，曾在荆州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善举。他与吴国将领陆幼节虽是敌人却惺惺相惜，也是一段佳话。”
“陆……幼节……”
薛二妞感到晴天霹雳，差点就要再追问那羊公与敌将是不是有分桃断袖一般的关系。
她最终抿上嘴唇。如今的团聚都是拜羊先生和陆公子所赐，他们的私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？若是有机会再相遇就好了，想要当面致谢，还有道歉……
但直觉告诉薛二妞，她再也见不到羊先生和陆公子了。
江陵尉薛涛，以乾元中，死三日活。自言初逢一吏，持帖云，王使追。押帖作祜字。涛未审是何王，鞴马便去。行可十馀里。至一城，其吏排闼，便入厅中。一人羽卫如王者，涛入再拜。王问：“君是荆州吏耶。”涛曰是。王曰：“罪何多也。今诉君者，不可胜数。”对曰：“往任成固县尉，成固主进鹰鹞，涛典其事，不得不杀，杀多诚有之。”王曰：“杀有私乎。曰：“亦有之。公私孰多。曰：“私少于公。”王曰：“诚之然。君禄福有厚，寿命未已。彼亦无如君何，不得不追对耳。”令涛出门，遍谢诸命。涛至，见雉兔等遍满数顷，皆飞走逼涛。涛云：“天子按鹰鹞，非我所为。观君辈意旨，尽欲杀我，其何故也。适奉命。为君写经像。使皆托生。何必衆人杀一命也。”王又令人传语。久之，稍稍引去。涛入，王谓之曰：“君算未尽。故特为君计。还宜作功德，以自赎耳。”涛再拜数四，王问：“君读书否。曰：“颇常读之。”又问：“知晋朝有羊祜否。曰：“知之。王曰：“即我是也。我昔在荆州，曾为刺史，卒官舍，故见君江陵之吏，增依依耳。”言讫辞出，命所追之吏送之归舍，遂活。出《广异记》
1
我叫薛二妞，住在岘山脚下的小村子。
爹爹已经去世，娘亲常年卧病在床。我和哥哥大牛、弟弟三宝轮流下地干活，艰难度日。
听说前些年，有个叫安禄山的大恶人造反，然后北方就陷入了战乱。虽然没有直接波及到这里，却让我们承受的赋税越来越沉重。还有传闻说，很快就会有官吏到村里掳人充兵，于是乡亲们都在计划逃走。
娘亲走不动路，劝我们不要管她，赶紧收拾行囊去江陵找一位叫薛涛的叔叔。他是父亲的弟弟，早年去了江陵定居，兴许可以照拂我们。
任她如何呵斥，我们也无法下定决心抛弃自己的亲生母亲。终于有一天，当我把早饭端进娘亲卧房时，发现她已经断气。
大牛含泪说，走之前至少要把她下葬，首先要去当年埋葬父亲的地方新挖一个坟坑。
此时门响了。我们以为是传闻中的官兵，面面相觑。
我让大牛和三宝躲进橱柜，独自去开门，看到的却是一位缓带轻裘、风度翩翩的先生。
他客气地向我作了一揖：“鄙姓羊，路过此地，希望借宿一晚。”
这么敏感的时期，没人敢收留来路不明的外乡人。但我看到他手腕上戴着金环，身后还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，想必有钱有势。
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，轻笑着递给我一个用锦缎缝制的小袋：“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。”
我承认自己是见钱眼开的庸俗之辈，打开袋口看到满满的铜钱，当即想答应。忽然又想到家中之事，闷闷地告诉他：“家母刚刚去世，还未下葬，请您另寻别处吧。”
此时三宝突然从橱柜里跳出来，冲着羊先生说：“若是能帮我们安葬母亲，就让你留宿。”
我正想斥责三宝的失礼，羊先生却一口答应，还详细问询墓地的情况，似乎颇懂风水。
商议完毕后，羊先生转身回到车里，跟车中人低声说了些什么。再出来时已经脱去宽袖外袍，从大牛手中接过铁铲，熟练地扛在肩上，跟着他们下地挖土去了。
我在惊讶之余，才注意到车中还坐着一人。恰巧一阵风吹开了车帘，我看见那是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，相貌比羊先生年轻，一动不动地抱着羊先生留下的外袍，表情冷淡，不知所想。
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。
并非这位公子看起来有多么气势逼人，相反，他的眉目其实是相当柔和的。只是……始终一点儿声响也没有，让我无端想到此时床上躺着的母亲也是这般安静。
2
在羊先生的帮助下我们很快为娘亲造好坟墓，将她下葬。羊先生还亲手撰写了挽联，挂在简易的墓碑上。
回到家后，大牛二话不说就把家里仅剩的两只鸡抓起来，要宰掉炖汤款待客人。
羊先生忙说使不得，我向他解释：“这个地方已经住不下去，我们三个要出发去江陵。这些牲畜也没法带走，不如吃了。”
羊先生问：“可你们并无马匹，要如何去呢？”
一针见血的问题让我们陷入沉默。
实际上就算有马，我和三宝也不会骑，只能徒步前往。三个孩子想要靠着这点盘缠一路走到江陵，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羊先生看出了我们的困窘，微微一笑：“碰巧我也要往江陵方向去，可以捎你们一程。”
“当真？！”
三宝欢呼雀跃，我却有些疑问：“可是您的马车，载不下这么多人吧？”
“我自有办法，你们就放心吧。”羊先生胸有成竹地说道。
到了要开饭的时候，羊先生把那位公子扶下车来，向我们介绍道：“这位是我的朋友，姓陆。他怕生，不爱说话，你们别见怪。”
不吃不喝在车里坐了半天的陆公子依然是那副淡漠的表情，被羊先生挽着手带到餐桌前。羊先生用非常温柔的语气对他说：“这是孩子们特意招待咱们的，幼节你多喝点哦。”
幼节是陆公子的名字吗？陆幼节这名字，为何听起来有点耳熟？
陆公子看起来对这热腾腾的鸡汤着实没有兴趣，面无表情地喝了起来。羊先生在他身侧坐下，边吃边跟我们聊天。
原来陆公子身患五感薄弱的怪病，所以对一切事物都反应迟钝，而羊先生此行就是为了带好友治病。他们已经去过很多地方寻访名医，也有很多谐趣的经历。
羊先生所讲的那些奇人异事，是我们闻所未闻的。大牛和三宝眼睛都直了，对侃侃而谈的羊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我在心里有些怀疑这些故事是否是真实的。他们聊得火热之时，陆公子放下碗筷，示意他吃饱了。虽然大牛做饭的手艺相当不错，但在味觉麻木的陆先生尝起来，恐怕是味同嚼蜡吧。每一顿饭都这样难熬，实在可怜。
“两位不嫌弃的话，今晚就住我的卧房吧。”我主动提议道，大牛和三宝的房间太过杂乱，母亲的房间显然也是不合适给外人住，“委屈羊先生和陆公子凑合一晚，可以吗？”
“感激不尽。这一路上多的是在马车里过夜，能睡到床榻已经很好了。”
羊先生和陆公子两个大男人挤在同一车厢里睡觉？那画面还真是难以想象呢。
而我就在三宝的房间里打地铺凑合一晚。理所当然地，我失眠了。毕竟我又不像我的兄弟一样没心没肺，满脑子都是疑虑：羊先生到底要如何带我们去江陵？
不知在硬邦邦的地上躺了多久，我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。悄悄爬起来，透过窗户往外望，发现羊先生和陆公子居然在外面。他们上了马车，然后向着远处的岘山驶去，那马儿也非常安分地没有发出任何嘶鸣。
这是做什么，大半夜上山也太危险了吧，必须阻止他们——我正要推窗大喊，又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。
也许他们打算抛弃我们这三个累赘，趁夜色不辞而别？
我本来就不信任羊先生，因为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平白无故的好意。
最终我没有追出去，也没有喊醒大牛三宝，而是默默回到了自己的铺盖上。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，我把脸埋在枕头里，沉沉睡去。
第二天唤醒我的是敲门声，羊先生再一次出现在家门口，身后跟着两辆马车。
“早安，我已经给你们找来车了。我和幼节同车，在前面带路。大牛你来驭马，二妞、三宝在车上坐稳。咱们这就出发去江陵吧。”
不敢去看他热情的笑脸，我依然不信任羊先生，但不得不承认，他确实是一个奇人。
在我们把行李搬上车的时候，冷若冰霜的陆公子一反常态地凑过来，似乎也想帮忙，但被我们谢绝。
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，陆先生的面色看起来比昨天红润许多，僵硬的表情也出现了变化，嘴角甚至有一丝笑意。
他们昨晚到底去山上做什么了呢？我咬咬牙，按捺住好奇心，没有发问。
3
赶路的日子非常辛苦。虽然这两匹马跑起来轻松得如履平地，车上的我们却是被颠簸得晕头转向，时不时就要停车缓上一缓。太阳落山时我们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，只好在车上过夜。
大牛和三宝累得倒头就睡，用毯子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模样非常滑稽。而我又失眠了，挑开车帘往另一辆车的方向望去，心里止不住地好奇，羊先生和陆公子现在挤在一起的场景又是什么样子呢。
这一看不打紧，正巧看到羊先生扶着陆公子走下车来，往树林深处去了。
这两个人，每晚都不安生睡觉，怎么做到第二天反而更有活力的？
我蹑手蹑脚地爬下车去，一抬头发现被系在树上的两匹马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。所幸它们以站姿也能睡得很沉稳，并没有发现快步经过的我。
那两个人并没有走太远，停在一条小溪前，铺开毯子席地而坐，不知道要做什么事。
“幼节，你……”羊先生的低语被溪流声所掩盖，听不真切。
我躲在一棵不远不近的树干后，开始后悔自己这是在做什么。平时我最爱训斥三宝失礼，如今怎么带头做出这般不合礼法的偷窥举动来了呢？
趁着还没有被任何人和动物发现，就此回去吧。在我准备返回时，那边隐约传来一个低微的男声，在断断续续地在喊“叔子”，似乎是在哀求。
只看一眼、只看一眼。我默念着，从树干后探出头来，迷离的月光映照着的虚幻的场景。
我看到陆公子衣衫不整地跪在毯子和毛茸茸的斗篷上，而羊先生从身后压制住他，用手掐着他的脖子。
那陌生的声音，原来是陆公子的。大概因为很久没说过话，嗓音有些沙哑。他生得瘦小，被羊先生这样对待也毫无还手之力，颤抖着身子喘得很厉害。
我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。羊先生果然不是好人！他多半是什么正在潜逃的绑匪，挟持了陆公子，私下里用了些残忍的手段，才让陆公子不敢反抗。
可怜我们三个轻信他的小鬼头，只怕也要被他卖掉做奴隶了。
我屏住呼吸，心想自己绝对不能暴露，万一被杀人灭口，就什么都完了……坚持到有人烟的地方，或许还能求救。
羊先生终于松开了手，又故作亲昵地抱住脱力的陆公子，似是在安抚。我趁机俯身，也顾不上形象，以半爬半滚的姿势冲回自己车中，裹紧了毯子装睡。
过了很久那两个人才回来。陆公子不知道遭受了什么虐待，似乎已经走不动路，羊先生抱着他上了车，若有似无地往我这边看了一眼。
由于担惊受怕，我一整夜无法入睡，也不敢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兄弟们。这两个家伙心无城府，肯定会暴露。
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，勉强啃了几口干粮，一路唉声叹气，喃喃自语：“总觉得我们无法平安到达目的地。”
三宝指了指车外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：“你在说什么，前面不就是江陵城了吗？”
“诶？”
这马儿居然如此迅速，一天一夜就能赶到江陵？
守城士兵叫我们下车接受检查时，我如梦方醒，心想这或许是个求救的好机会。眼看羊先生正在被盘问，我准备吼上一嗓子，让他们当场拿下这个人贩子。
突然一双冰凉的手，捏了捏我的脸颊。我打了个寒颤，抬眼对上陆公子黝黑的眸子。
“啊……”
也许是一路奔波实在是太疲惫，我顿时泄了力气，非但什么都没喊出来，还晕倒在他怀里。
意识朦胧间我听见羊先生说：“看，孩子都累成这样了，快点放我们进城休息吧。”
4
陆公子的眼眸没有光亮，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，把人拖入其中，喘不过气来。
我在水中拼命挣扎，终于冲破梦魇，惊醒时发现身上当真湿漉漉的——似乎是发烧出的汗。
这个房间虽不宽敞，装饰却比我家要典雅得多。陆公子坐在床边，膝上有一卷书，看到我醒来，也没有吭声，只是自顾自倒了杯水。
“你和羊先生是一伙的。”此时我已经很肯定，眼前文质彬彬的公子也绝非善类，“大牛和三宝呢？你们把他们怎么了！”
陆公子并不打算回应我的质问，而是递过来茶杯，我自然是不敢喝。
“你刚退烧，得喝水。”他微微蹙眉，竟然像唠家常一样劝我，“很久以前，我也有像你这么大的女儿……”
“谁敢喝你给的东西！”
陆公子噤声了，在他再度开口之前，嘈杂的脚步声逼近这间屋子。
“二妞？二妞醒了！”
是大牛和三宝，他们的眼睛看起来都红肿着，像是刚哭过。跟在他们身后的羊先生也是面色凝重，并没有往常的笑意。
我赶忙检查两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异样，问道：“你们这是去哪儿了？我们现在又在哪里？”
“这里是客栈，你方才发烧晕过去了，羊先生就把你安置在这里，我们先行去薛府……”
“薛府？”
“嗯，我们也是跟城里人打听才得知，薛涛叔叔居然当上了江陵尉！可是、可是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三宝忍不住又哭了起来。更加成熟稳重的大牛接过话：“就在一日前，叔叔不慎坠马失去了意识。郎中说救不活的，可以准备丧事了。”
最后的希望居然就这样破灭，我也没了主意，与他们一样不知所措。
陆公子再次把茶杯推过来，我自暴自弃般接过喝下，却一不小心把自己呛到。大牛和三宝手忙脚乱地为我顺气，等我们渐渐安静下来，羊先生才拍了拍手，示意我们听他说：“今晚你们且在此处住下，明日兴许会有转机。”
“怎么可能有转机，莫非你连让叔叔起死回生都能做到？”我的质疑脱口而出。
陆公子突然站起身来，拂袖推门而去。我们面面相觑，不知道他为何耍脾气。羊先生尴尬地挠了挠头，再次叮嘱我们晚上不要乱跑，也随之而去。
“那，我和大牛去隔壁屋了，二妞你多喝水，有什么情况要喊我们哦。”三宝抹干眼睛，一副憨头憨脑的样子，“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羊先生，但是我觉得吧，他这个人，或许真的能做到一切不可思议的事。”
我捡起陆公子丢下的书瞅了眼，大约是《晋书》中的某一卷。我识不得那么多字，读不来，就将它塞在枕下。
想起陆公子之前所说过的话，只觉得荒谬。他那么年轻的人，怎么可能在“很久以前”有个像我一样大的女儿呢？套近乎也要讲究常理吧。
5
陆抗坐在客栈的屋檐上，望着圆月一言不发。
这片夜空与记忆中的模样并无二致，然而脚下的土地，已经变成了令他陌生的国度。
距离吴亡已经过去四百余年，如今的国家叫做“唐”——陆抗从长久的黑暗中被唤醒，得知了这一消息。
唤醒他的人自然是羊祜，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。他生前并未见过羊祜本人，而且那造型实在太诡异了。
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黑白相间的衣袍，眼睛里冒着幽蓝火光，头上还顶着一双巨大的羊角。怎么看都不像个人，更像是神，或者鬼。
长着羊角的鬼叔叔客气地向他自报家门：“在下羊祜，就是先前同你对峙的那个羊祜羊叔子。我死后在地府辛劳多年，终于谋得一官半职，彻查积攒旧务时发现，幼节你尚有一缕魂魄停留在地府，迟迟没有转世，定是有所遗憾。所以尝试令你回生，以遂心愿。”
陆抗张口想质问他，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。不仅如此，就连四肢也非常僵硬，他费了半天力气才抬起手腕，看到自己的双手——那是属于年轻人的皮肤，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。
“你的身体里阳气不足，还不能自由行动。别担心，我会帮你调养好的。”羊祜展开一卷地图，在上面点了点，“只要回到阳间，在你生前所惦念的地方故地重游，就能逐渐恢复正常的样子……”
“幼节还在生我的气吗？”
羊祜亦爬上屋顶。陆抗回生以来一直都不给他好脸色，他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，不敢贸然上前，生怕那人一激动跳下去。
陆抗也不扭头看他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：“你要去复活那个薛涛？就像……对我一样？你虽身为执掌死生的阎王，也不能总这般随性行事。”
羊祜恍然大悟，笑道：“莫非幼节是担心我行逆天改命之事，会遭天道反噬？”
陆抗不作声，算是默认了。羊祜凑近了些，试探着去碰陆抗冰凉的手指尖。
“薛涛是刚死之人，尚未到鬼门关接受宣判。我已经粗略看过他的‘罪状’，有宽释的余地。这是公正裁决，算不得大逆不道。”
“你可不要骗我。”陆抗这才松了口气，轻轻往身边倒去，正依在羊祜怀里。
羊祜顺势把他抱起来，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：“如今江陵也走了一遭，待此事了结，我们便去武昌吧。”
“好，听你的。”
陆抗抬眼，看到月光照在羊祜的脸庞上，颇有些沧桑的味道。“阎王爷”使用的这具身体要比他的年长一些，不过陆抗并不在意——反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他们都是四百岁老妖了。
次日，薛家三个孩子发现羊陆二人已不知所踪，正在迷茫之时，忽有一人携仆从寻来客栈。
老板见了那人慌忙施礼：“参见薛都尉！您这是……康复了？”
此人正是江陵尉薛涛，看起来神清气爽，步履稳健，丝毫不像传闻中的将死之人。
“真的是叔叔吗？”
薛涛俯下身来抱起薛三宝，不自觉红了眼睛：“是我，如假包换。侄儿侄女，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。以后跟着我，不会再让你们过苦日子了。”
众人都为这亲人相认的一幕感动之时，薛二妞想起羊先生说过的话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“羊先生和陆公子到底是什么人……不，他们真的是人吗？”她走上前去，忐忑地问道，“叔叔，你是怎么醒过来的？”
“这个说来话长啊。”
薛涛坐到椅子上，给众人讲述他的一番奇遇：“那日坐骑被鸟儿攻击受惊，我坠马之后来到一个黑暗的地方，有小鬼指引我面见阎王爷。阎王爷说我平日里杀生太多，遭到禽鸟报复，才有此一劫。我赶忙分辩，此为祭祀官事所迫，我私下并无滥杀之事。阎王爷查证我所言非虚，认定我并非罪不可恕，需得余生多做功德善事，偿还前半生的孽债，方能延年益寿。随后便令我起死回生。”
听者啧啧称奇，薛二妞又问：“那个阎王爷，莫非姓羊、或者姓陆？”
“哦，你怎么知道？”薛涛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，“不错。临别之时，阎王爷问我可知晋朝羊祜。我岂能不知？原来这位阎王爷正是羊公，死后仍在这荆襄之地的庇佑万民。”
薛三宝听得一头雾水：“羊祜是什么人？”
薛涛叹了口气：“唉，我要赶紧把你们送进学堂读书才是。羊公是晋朝太傅，曾在荆州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善举。他与吴国将领陆幼节虽是敌人却惺惺相惜，也是一段佳话。”
“陆……幼节……”
薛二妞感到晴天霹雳，差点就要再追问那羊公与敌将是不是有分桃断袖一般的关系。
她最终抿上嘴唇。如今的团聚都是拜羊先生和陆公子所赐，他们的私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？若是有机会再相遇就好了，想要当面致谢，还有道歉……
但直觉告诉薛二妞，她再也见不到羊先生和陆公子了。
陆抗最近的心情一波三折。
前段时间，身在建业的堂兄陆凯给他传来密信，说陛下不慎摔倒后陷入昏迷，生死未卜，朝堂之中风起云涌恐生异变，希望他率军回宫“勤王”。
陆抗刚打点好兵马准备出发，他凯哥又发来消息说陛下醒了，精神状态虽然不太对劲，但某些方面比以前正常太多，千万不要启程，避免引起猜忌。
陆抗松口气，遣散紧张兮兮的属下们，又来了快马飞报，这次赫然是圣旨：陛下召镇军大将军入宫觐见。
看来还是被盯上了。
陆抗这人就算心里发怵，也不会表现在脸上。他坦然来到皇宫，还没来得及俯首，陛下就嗖地跑到他面前，惊叹道：“你就是陆抗陆幼节？我大吴的希望啊！”
……这是摔坏脑子了吧。陆抗低头不语，因为陛下不允许别人随便看他，除了他凯哥。
陛下却叫他抬起头来，告诉他这条不成文的法规已经废除。陆抗于是照做，发现陛下头上还缠着绷带，看来真是摔到脑袋了。
陛下的语言能力似乎也发生了退化，总说一些叫人听不太懂的词语。但陆抗很快就察觉到这其实是进化，现在的陛下确实正常得吓人——这位沉迷酒色、荒废政事的小皇帝居然在仔细询问荆州方面的形势，叮嘱他谨防地方官兵与晋国勾结谋反，以及关心他的身体情况？
“我、朕熟读《三国志》，知道有一句童谣叫做，抗亡则吴亡——”
陆抗纳闷，三国志是什么，这童谣又是什么，没听说过啊，不会是他凯哥编的吧。
“所以陆幼节，你得活着，听到没有？！”陛下大手一挥，正式宣布道，“俗话说酒色伤身，从今天起你就不许喝酒了，一概以茶代替。这里还有朕命人连夜编写的《养生宝典》，你拿回去好好研读，务必遵守。”
“……谢陛下。”
陆抗恭敬地端着书卷走到殿外，立马被陆凯拽走。
通过陆凯他才得知，陛下近来的动作可不少：停止大兴土木建造新殿的计划，放归大批后宫女子，甚至诛杀了此前万分宠爱的佞臣，为冤死的忠臣平反。
这是要痛改前非，重新作回贤君明主？陆家兄弟对此表示怀疑。
不过有一点陆凯是赞成的：“幼节，你自幼就体弱多病，要保重身体啊。”
陆抗在建业稍加休整便返回岗位。吾彦报告，晋国边境换上一位新将领，姓羊名祜字叔子，是司马家外戚，常年在洛阳任职，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。
“这样的人被调动，定是在官场遭受排挤，看来晋国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。”陆抗分析道。
羊祜初到任便垦良田建庠序，收拢人心。好在近来陛下的风评有所好转，给吴国军民增添了信心，所以没有发生大规模叛逃的现象。
让陆抗意外的是，这位羊叔子还给他写信套近乎，慰问他的身体情况。信中言语倒是真诚，但联想到那句奇怪的童谣，陆抗总疑心对方话中有话。
“哼，我是不会轻易死掉的。”
陆抗喝了口被称为“保健茶”的东西，开始着墨回信。
陛下还是不放心边防，没过多久便召西陵的步阐回建业。这么一刺激，步阐果真反了，向晋国献西陵城。
陆抗进攻西陵，羊祜前来救援，双方在西陵到江陵之间多线开战。陆抗凭借过人的胆识主动毁坏己方大坝，阻断晋军粮道，逼退羊祜，夺回西陵城。
此战之后，双方再度成为长久对峙状态，但羊陆二人依然书信往来不断，私交甚密。
得知陆抗近来身体不适，所需药物却还在建业到荆州的路上，羊祜果断送来他那里的储备。陆抗毫不怀疑地服下，琢磨着得给羊祜一些回礼才好，于是他问晋国使者：“羊将军可有什么喜好？”
使者答：“钓鱼，打猎，登高，喝酒。”
陆抗脑中浮现出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形象。
就决定是酒了。陆抗是会酿酒的，但自从被禁酒以后，手艺生疏不少，捣鼓几次才调配出满意的口感。
这份回礼得到了羊祜的赞许，对方表示很想和他见一面，亲自向他学习。
陆抗微微一笑，心想若是真有见面的一天，他们的身份恐怕不只是好友。
他也期待见面，又开始幻想羊祜是一个怎样的人。七尺三寸，在晋人中不算高，但还是比自己高出一点的，假如没谎报身高的话。出身泰山郡，那能听懂自己讲的吴语吗？吴晋之间势必会有一场决战，到了那时，这位羊公还会继续表现得仁德宽厚吗？
无聊的时候，陆抗总会这么想一想，与羊祜见面似乎成了一个计日可待的目标。他并没有非常强烈的北伐野心，更倾向于守住现有的寸金寸土，但假若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大吴，他当然会选择出击。
陆抗的身体难以抑制地继续衰弱，却奇迹般撑过了一场又一场大病。
三年之后，吴国的北伐正式开始，西线统率的重任就落在陆抗身上。他首先攻取襄阳周边各个关卡，最后围攻襄阳城，切断羊祜的退路。
在羊祜的治理下，城内囤积了充足的粮草，不是一时可以拿下的。陆抗倒也不着急攻城，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把羊祜困在这里，哪儿也去不了。
待到晋国东线大败、晋帝计划迁都的消息传来，襄阳城中士气低靡。陆抗又徒然发动总攻，一举破城，吴人终于收回他们的土地，陆抗也见到了他的心友。
败军之将身不披甲，缚手被押至陆抗面前，依然面色从容：“罪将羊祜，见过陆大司马。”
“叔子何必见外，你我还以表字相称便是。”陆抗亲手为他松绑，端详他的面容，“我与叔子当真是一见如故……或许，真的在何处见过也说不定。”
羊祜微微点头，也不知是敷衍应和，还是感同身受。他沉默许久，开口道：“我军将领多有亲属留在洛阳，难以降顺。幼节，你打算如何？”
“我不会苛待你们，还请叔子放心。”陆抗先是宽慰他，又话锋一转，“但若是叔子背弃我的信任，可就不好说了哦～”
半是说笑半是威胁，总归是让羊祜送了口气，又问道：“幼节下一步要继续北上吗？”
“不。陛下恐我到了北方身体不适，所以命我攻下襄阳后就地镇守，作为北伐大军的后援。”
也就是说，接下来有很长时间能和羊祜共处。
此战中俘获的晋国将领俱被软禁在宅中，好吃好喝地伺候起来。羊祜是个例外，凭借着多年笔友的交情，他不仅能随意走动，甚至能进入陆抗的住所，陪陆抗消磨时光。
陆抗原本还担心与好友突然在这种场合见面会有多尴尬，所幸羊祜这人相当随遇而安。
——而且长得也顺眼。
陆抗扶额，反思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绪，总想跟一个人待在一起，下棋、赏花、读书，做什么都好。这难道是……？
他这厢还在小鹿乱撞，城中早已流言飞起。
吾彦看不下去，多次提醒陆抗当心，后来更是擅自截获了羊祜的通信，交予陆抗。
陆抗接过信来一瞧，羊祜在洛阳的同僚竟来信劝他给自己下毒，险中求胜夺回襄阳，而羊祜在回信中否决了这一建议。
“叔子岂鸩人者？他不是没答应嘛。”陆抗还有点开心。
吾彦急道：“但是他背着您传送密信，说不定下次就要害您！大司马您、您身子瘦弱，恐怕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陆抗拍了拍吾彦壮实的肩膀：“那就请士则举几御之。”
“大司马，不要拿性命之事开玩笑！”
“羊叔子如果对我不利，他和战友都难以全身而退，还要搭上好不容易积累的名望。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。”看到吾彦着急的模样，陆抗也收敛笑容，“而且这段时间经历了我方的优待，晋人已被瓦解斗志。只是要等大吴完全胜利之后，他们才能没有负担地投降。我们就等前线的好消息吧。”
这一年，伟大的吴国皇帝孙元宗终于完成了他的统一霸业，邀请原晋帝司马炎到自家“做客”，并在受降仪式上命人占卜“下一关是八王之乱还是五胡乱华”等令人费解的问题。
晋国的能臣勇将在吴国重新获得任用。羊祜自然被安排在陆抗麾下，他与陆抗的友情也被打造成吴晋之好的宣传典范。
陆抗举荐吾彦，又称自己的身体已经难以再坚持，请求休养。获准后，便要求羊祜带他去一趟泰山郡。
羊祜诧异道：“马上入冬，北方可是很冷的。”
陆抗淡然一笑：“在家躺着自然是很安稳。可也只能看到日复一日的景色。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北方的雪景，叔子不愿意陪我去看看吗？”
羊祜终于被他说服，安排好人马启程。
腊月，自幼在吴地生活的陆抗裹着厚重的斗篷，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中踏上陌生的北方土地，来到羊祜的故乡。
他跟随羊祜去祭拜过羊家列祖，又落脚羊府休憩。仆从们撤走之后，空旷的院落里便只剩他们二人。
羊祜打开随身携带的酒囊，自顾自喝了一口：“幼节还是不沾酒？”
“养生、养生。”
其实陆抗心里也是很馋的，看到羊祜喝得津津有味，他也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。
羊祜突然笑道：“喝酒暖身也是养生，幼节尝尝。”说罢小酌一口，竟是对着陆抗的唇吻了上来。
液体被喂入陆抗口中，他恍惚了一下，才嗔道：“羊叔子，你岂敢无礼！”
“唔，幼节身上好凉，我得给你捂热乎……”羊祜在他耳畔哈气，飘起一团白雾，“去屋里吧。”
到底还是让对方先捅破了纸窗户啊。被按倒在榻上时，陆抗感慨。从何时开始呢，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虚幻，仿佛一场不愿醒来的梦。
羊祜的手划过他的胸腹，欲望深入他的腿间，让他浑身颤栗，畏缩而期待。
“幼节多久没做过这种事了，忍得很辛苦吧？”羊祜笑着打趣道。
陆抗瞪了他一眼：“养生、养生你懂吗？”
“双修之道也是养生，幼节现在就来跟我来试试吧。”
前段时间，身在建业的堂兄陆凯给他传来密信，说陛下不慎摔倒后陷入昏迷，生死未卜，朝堂之中风起云涌恐生异变，希望他率军回宫“勤王”。
陆抗刚打点好兵马准备出发，他凯哥又发来消息说陛下醒了，精神状态虽然不太对劲，但某些方面比以前正常太多，千万不要启程，避免引起猜忌。
陆抗松口气，遣散紧张兮兮的属下们，又来了快马飞报，这次赫然是圣旨：陛下召镇军大将军入宫觐见。
看来还是被盯上了。
陆抗这人就算心里发怵，也不会表现在脸上。他坦然来到皇宫，还没来得及俯首，陛下就嗖地跑到他面前，惊叹道：“你就是陆抗陆幼节？我大吴的希望啊！”
……这是摔坏脑子了吧。陆抗低头不语，因为陛下不允许别人随便看他，除了他凯哥。
陛下却叫他抬起头来，告诉他这条不成文的法规已经废除。陆抗于是照做，发现陛下头上还缠着绷带，看来真是摔到脑袋了。
陛下的语言能力似乎也发生了退化，总说一些叫人听不太懂的词语。但陆抗很快就察觉到这其实是进化，现在的陛下确实正常得吓人——这位沉迷酒色、荒废政事的小皇帝居然在仔细询问荆州方面的形势，叮嘱他谨防地方官兵与晋国勾结谋反，以及关心他的身体情况？
“我、朕熟读《三国志》，知道有一句童谣叫做，抗亡则吴亡——”
陆抗纳闷，三国志是什么，这童谣又是什么，没听说过啊，不会是他凯哥编的吧。
“所以陆幼节，你得活着，听到没有？！”陛下大手一挥，正式宣布道，“俗话说酒色伤身，从今天起你就不许喝酒了，一概以茶代替。这里还有朕命人连夜编写的《养生宝典》，你拿回去好好研读，务必遵守。”
“……谢陛下。”
陆抗恭敬地端着书卷走到殿外，立马被陆凯拽走。
通过陆凯他才得知，陛下近来的动作可不少：停止大兴土木建造新殿的计划，放归大批后宫女子，甚至诛杀了此前万分宠爱的佞臣，为冤死的忠臣平反。
这是要痛改前非，重新作回贤君明主？陆家兄弟对此表示怀疑。
不过有一点陆凯是赞成的：“幼节，你自幼就体弱多病，要保重身体啊。”
陆抗在建业稍加休整便返回岗位。吾彦报告，晋国边境换上一位新将领，姓羊名祜字叔子，是司马家外戚，常年在洛阳任职，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。
“这样的人被调动，定是在官场遭受排挤，看来晋国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。”陆抗分析道。
羊祜初到任便垦良田建庠序，收拢人心。好在近来陛下的风评有所好转，给吴国军民增添了信心，所以没有发生大规模叛逃的现象。
让陆抗意外的是，这位羊叔子还给他写信套近乎，慰问他的身体情况。信中言语倒是真诚，但联想到那句奇怪的童谣，陆抗总疑心对方话中有话。
“哼，我是不会轻易死掉的。”
陆抗喝了口被称为“保健茶”的东西，开始着墨回信。
陛下还是不放心边防，没过多久便召西陵的步阐回建业。这么一刺激，步阐果真反了，向晋国献西陵城。
陆抗进攻西陵，羊祜前来救援，双方在西陵到江陵之间多线开战。陆抗凭借过人的胆识主动毁坏己方大坝，阻断晋军粮道，逼退羊祜，夺回西陵城。
此战之后，双方再度成为长久对峙状态，但羊陆二人依然书信往来不断，私交甚密。
得知陆抗近来身体不适，所需药物却还在建业到荆州的路上，羊祜果断送来他那里的储备。陆抗毫不怀疑地服下，琢磨着得给羊祜一些回礼才好，于是他问晋国使者：“羊将军可有什么喜好？”
使者答：“钓鱼，打猎，登高，喝酒。”
陆抗脑中浮现出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形象。
就决定是酒了。陆抗是会酿酒的，但自从被禁酒以后，手艺生疏不少，捣鼓几次才调配出满意的口感。
这份回礼得到了羊祜的赞许，对方表示很想和他见一面，亲自向他学习。
陆抗微微一笑，心想若是真有见面的一天，他们的身份恐怕不只是好友。
他也期待见面，又开始幻想羊祜是一个怎样的人。七尺三寸，在晋人中不算高，但还是比自己高出一点的，假如没谎报身高的话。出身泰山郡，那能听懂自己讲的吴语吗？吴晋之间势必会有一场决战，到了那时，这位羊公还会继续表现得仁德宽厚吗？
无聊的时候，陆抗总会这么想一想，与羊祜见面似乎成了一个计日可待的目标。他并没有非常强烈的北伐野心，更倾向于守住现有的寸金寸土，但假若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大吴，他当然会选择出击。
陆抗的身体难以抑制地继续衰弱，却奇迹般撑过了一场又一场大病。
三年之后，吴国的北伐正式开始，西线统率的重任就落在陆抗身上。他首先攻取襄阳周边各个关卡，最后围攻襄阳城，切断羊祜的退路。
在羊祜的治理下，城内囤积了充足的粮草，不是一时可以拿下的。陆抗倒也不着急攻城，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把羊祜困在这里，哪儿也去不了。
待到晋国东线大败、晋帝计划迁都的消息传来，襄阳城中士气低靡。陆抗又徒然发动总攻，一举破城，吴人终于收回他们的土地，陆抗也见到了他的心友。
败军之将身不披甲，缚手被押至陆抗面前，依然面色从容：“罪将羊祜，见过陆大司马。”
“叔子何必见外，你我还以表字相称便是。”陆抗亲手为他松绑，端详他的面容，“我与叔子当真是一见如故……或许，真的在何处见过也说不定。”
羊祜微微点头，也不知是敷衍应和，还是感同身受。他沉默许久，开口道：“我军将领多有亲属留在洛阳，难以降顺。幼节，你打算如何？”
“我不会苛待你们，还请叔子放心。”陆抗先是宽慰他，又话锋一转，“但若是叔子背弃我的信任，可就不好说了哦～”
半是说笑半是威胁，总归是让羊祜送了口气，又问道：“幼节下一步要继续北上吗？”
“不。陛下恐我到了北方身体不适，所以命我攻下襄阳后就地镇守，作为北伐大军的后援。”
也就是说，接下来有很长时间能和羊祜共处。
此战中俘获的晋国将领俱被软禁在宅中，好吃好喝地伺候起来。羊祜是个例外，凭借着多年笔友的交情，他不仅能随意走动，甚至能进入陆抗的住所，陪陆抗消磨时光。
陆抗原本还担心与好友突然在这种场合见面会有多尴尬，所幸羊祜这人相当随遇而安。
——而且长得也顺眼。
陆抗扶额，反思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绪，总想跟一个人待在一起，下棋、赏花、读书，做什么都好。这难道是……？
他这厢还在小鹿乱撞，城中早已流言飞起。
吾彦看不下去，多次提醒陆抗当心，后来更是擅自截获了羊祜的通信，交予陆抗。
陆抗接过信来一瞧，羊祜在洛阳的同僚竟来信劝他给自己下毒，险中求胜夺回襄阳，而羊祜在回信中否决了这一建议。
“叔子岂鸩人者？他不是没答应嘛。”陆抗还有点开心。
吾彦急道：“但是他背着您传送密信，说不定下次就要害您！大司马您、您身子瘦弱，恐怕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陆抗拍了拍吾彦壮实的肩膀：“那就请士则举几御之。”
“大司马，不要拿性命之事开玩笑！”
“羊叔子如果对我不利，他和战友都难以全身而退，还要搭上好不容易积累的名望。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。”看到吾彦着急的模样，陆抗也收敛笑容，“而且这段时间经历了我方的优待，晋人已被瓦解斗志。只是要等大吴完全胜利之后，他们才能没有负担地投降。我们就等前线的好消息吧。”
这一年，伟大的吴国皇帝孙元宗终于完成了他的统一霸业，邀请原晋帝司马炎到自家“做客”，并在受降仪式上命人占卜“下一关是八王之乱还是五胡乱华”等令人费解的问题。
晋国的能臣勇将在吴国重新获得任用。羊祜自然被安排在陆抗麾下，他与陆抗的友情也被打造成吴晋之好的宣传典范。
陆抗举荐吾彦，又称自己的身体已经难以再坚持，请求休养。获准后，便要求羊祜带他去一趟泰山郡。
羊祜诧异道：“马上入冬，北方可是很冷的。”
陆抗淡然一笑：“在家躺着自然是很安稳。可也只能看到日复一日的景色。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北方的雪景，叔子不愿意陪我去看看吗？”
羊祜终于被他说服，安排好人马启程。
腊月，自幼在吴地生活的陆抗裹着厚重的斗篷，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中踏上陌生的北方土地，来到羊祜的故乡。
他跟随羊祜去祭拜过羊家列祖，又落脚羊府休憩。仆从们撤走之后，空旷的院落里便只剩他们二人。
羊祜打开随身携带的酒囊，自顾自喝了一口：“幼节还是不沾酒？”
“养生、养生。”
其实陆抗心里也是很馋的，看到羊祜喝得津津有味，他也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。
羊祜突然笑道：“喝酒暖身也是养生，幼节尝尝。”说罢小酌一口，竟是对着陆抗的唇吻了上来。
液体被喂入陆抗口中，他恍惚了一下，才嗔道：“羊叔子，你岂敢无礼！”
“唔，幼节身上好凉，我得给你捂热乎……”羊祜在他耳畔哈气，飘起一团白雾，“去屋里吧。”
到底还是让对方先捅破了纸窗户啊。被按倒在榻上时，陆抗感慨。从何时开始呢，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虚幻，仿佛一场不愿醒来的梦。
羊祜的手划过他的胸腹，欲望深入他的腿间，让他浑身颤栗，畏缩而期待。
“幼节多久没做过这种事了，忍得很辛苦吧？”羊祜笑着打趣道。
陆抗瞪了他一眼：“养生、养生你懂吗？”
“双修之道也是养生，幼节现在就来跟我来试试吧。”
